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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鹤目光从她脸上挪开,向永昌侯府大门看了一眼,没什么情绪道:“何事?” 姜漫:“本姑娘今儿高兴,见着你打个招呼, 就当给夫子面子了。” 林见鹤转身就走。 姜漫目光向他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来永昌侯府做什么?” 永昌侯府百年底蕴, 大宅子占了半条街,走到这里来的, 除了来永昌侯府,没有第二家可以去。 林见鹤并没有说话。 他孤僻冷漠, 脊背挺直,沿着墙根徐徐走着。 很明显不想与她说话。 姜漫一看见他, 胸中闷气都散去了。这才发现今日原来阳光明媚。 奇怪,她怎么记得是个阴雪天。 “你来这里,不会是找我吧?”姜漫开玩笑道。 林见鹤脚步一顿,冷冷看她一眼。 姜漫冷哼:“切。” 她一边踢着脚底下石头玩儿,一边好奇:“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林见鹤停下:“别跟着我。” 姜漫:“哦,我知道了, 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见鹤又重复:“跟上来,我不会管你死活。” 姜漫低着头,也没抬眼睛,只道:“正好,本姑娘今日心气儿也不顺,就看谁撞上来了。我倒要看看什么地方这么凶险。” 她的声音里有点火气。 林见鹤目光在她半垂的睫毛上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移开。 他的脚步踩在雪地上,很稳,很轻。 姜漫跟在他身后,一步一个脚印跟上去。 林见鹤似乎以为警告过了她自会知难而退,便不再与跟她讲话。 姜漫不跟着他,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她今天大概是被姜府一群极品气到了,有些丧。看见林见鹤,就,有些难过。 她安安静静跟着,像一只小鸭子跟着母亲。不知道林见鹤知道她这么想会不会气得揍人。 想着想着,姜漫忍不住笑出来。 她擦了擦眼眶里的湿润,吸了吸鼻子,一脚踢飞脚底下的石子。 “嘶,今儿没下雪,怎么这么冷。”她裹紧了大氅,将脸缩进白狐狸毛领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姜漫思绪放空,没注意方向。 林见鹤不知怎么停下来,姜漫低着头走,险些撞上去。 “不好好走路停下来做什么?”姜漫眼睛瞪得溜圆,气势汹汹。 林见鹤目光扫过她的眼睛,声音很冷:“大路朝天,我想停下便停了,姜姑娘大可自己走。” 姜漫扫了一眼四周,林见鹤竟然走到了杏林巷。 跟名字完全不相符,杏林巷聚集了很多下九流,很多穷人。谁能想象繁华的永昌侯府隔了几条巷子,便完全是另一番天地。 “你来这里做什么?”姜漫问。 林见鹤没说话,只将目光投向前面。 那里有人在哭。 那哭声极凄惨,甚至不像是活人发出的。光灿灿的阳光下,姜漫无端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她说着就要走上前。 林见鹤伸指敲了一下她胳膊,她立即疼得退回去,压低声音道:“嘶,做什么!敢打我,你活得不耐烦了?” 林见鹤目光在那处停顿了一会儿,脚步一转,踏进旁边的巷子,绕路而行。 姜漫回头看了一眼,围观之人让开一些,她终于得以看见哭的是何人。 这一看,她倒吸一口气。 吓到她的不是那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那女人甚至是美丽动人的。 她是被地上那具尸体吓到。 看得出,那是个女人。 面上刀痕入骨,露出来的一截腕子青紫交加,兼之以鞭痕、烫伤、烧伤。 隐隐约约微微露出的脖子上,也能看到这些伤痕。 尸体僵硬发青,显然死了些时候。 观其衣物,是富贵人家的妇人。 但身上只得草席覆盖,又像落进水里。 这死因就有些迷了。 匆匆一眼,她只能看到这些。 “你来杏林巷做什么?”姜漫见林见鹤已经走远,忙追了上去,渗人的哭声也远去了。 林见鹤懒得搭理她,敷衍:“路过。” 京城巷道错综复杂,非本地人,很容易在其中迷路。姜漫速来不认路,不跟紧了林见鹤,能不能走出去还是两说。 “方才那尸体身上衣服样式你可见过?”走路也是无聊,她随便找了个话题,本意为惹得林见鹤烦她。 没想到他回答了问题。 “出自锦绣阁,紫烟罗,一匹千金。”林见鹤道。 姜漫瞪大眼睛:“千金?” 林见鹤冷嗤一声,对她爱财很是不屑。 锦绣阁姜漫自然是听过的。孟玉静和姜柔上辈子总是去那里挑衣服。 当然不会给这具身体带。 “穿得起锦绣阁,怎么会在杏林巷?”姜漫喃喃。她总觉得方才那一幕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似乎有些印象的,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林见鹤显然不会给他答案。他习惯冷眼旁观,不会轻易插手旁人的事。 在她沉思时,林见鹤已经走出了这片巷道。 街市热闹扑面而来,姜漫忍不住向身后长而深的巷道看了一眼。 “原来穿过来便是州桥。”她有些惊讶。 她正要迈步向前,前面大街上猛地一阵人仰马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