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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含玉顿了一顿,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然后牵起闻小月的右手。 方才景钟那一脚踢的突然,而闻小月又没有防备,她跌倒的时候匆忙间用右手支撑了下身子。 右手碰到了石子,不仅破了皮还出了血。 张含玉像是丝毫不嫌弃闻小月掌心里的血会脏了自己的衣衫,只是轻柔的用帕子替她包扎。 “你可能不知道,当年四表妹因为嫉妒六表妹的出生,曾出手毁了还在襁褓里的六表妹的容貌,当时六表妹一脸是血,甚是吓人。”张含玉又说,“所有人都说四表妹恶毒,连自己的meimei都不放过,可我却觉得四表妹也是有苦衷的。她心里难受,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劝六表妹,这事不如算了,不要计较了。” “可是六表妹却说我偏心,一心想着替四表妹说话,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她说,若是她的容貌没有被我医治好,那么她这辈子便是毁了,往后得做老姑子!” “六表妹小小年纪怎么这样固执。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劝六表妹。我想,等她年纪大点,肯定会原谅四表妹的!” 张含玉说到这里,看着闻小月,“你在四表妹身边伺候,千万别和六表妹一样,误会了四表妹是狠毒之人!” 第078章 恶毒之人 张含玉表面上的话,句句是在替景瑟辩解,可内容却是在告诉闻小月,景瑟是个善妒、连自己同父异母的meimei都能下毒手的人。 “多谢表小姐。”闻小月看着镇定,可眼里的那股慌张却显而易见,“我家小姐……待我很好!” 张含玉嗯了一声,又从身边的小丫鬟月季手里拿过绘着兰草的油纸伞,“我瞧着这雨一时也停不了,你要是在外走动,会淋雨的受风寒的!” “你若得了风寒,会传给四表妹,到时候她又会生气了。六表妹曾和我说,当年曾有人传染了风寒给四表妹,结果四表妹却怪这个丫头晦气,让五表弟去求了西院老夫人,把这个丫头卖到了乡下去了。” “四表妹性子纯善,那次约摸也是病糊涂,才会这样做。” 张含玉叹了一口气,而月季却插嘴说,“不是卖到乡下了,是丢到花街上去了。” “表小姐何必帮四小姐瞒着这个事情,小月姑娘往后知道了还得怪你。” “您太心善了,这些年一直都替四小姐说话,可四小姐却还怪你多管闲事,您又何必吃力不讨好。” 张含玉皱眉,“月季,住嘴!” 月季有些愤愤不平,可却低声嘀咕,“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这长宁伯府谁都敢欺负你。可再个几十年,你也是长宁伯府的主母,她们怎么能如此放肆!” 月季的声音不大,可闻小月却听的清清楚楚。 这话,显然是对闻小月说的。 张含玉有些尴尬和羞涩,眉眼依旧温和,“好了,你快些去忙吧,晚些我送药倒紫薇院,你悄悄出来拿,别被四表妹瞧见了。” “我和你甚是投缘,看着你我就想起了多年前刚到京城里的我,往后若是有什么难事,便来同我讲讲。若我能帮你,一定帮你办成了!” 闻小月低着头,嗓音颤抖,“奴婢是卑贱之身,多谢表小姐眷顾!” “说什么傻话呢!什么卑贱之身?这话太不好听了!”张含玉叹了一口气,“唉,我是真中意你,若你在我身边,我定不会让你受这些委屈。我会好好的护着你。若往后六表妹再找你的麻烦怎么办?她不能和四表妹起争执,却是可以欺辱你的呀!” “我回去帮你想想办法!” 有些话张含玉也是点到即止,她没有再和闻小月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缓缓的离开了假山,留下了一脸迷茫的闻小月。 等张含玉和茉莉走了一段路后,茉莉见周围没有人跟来,才问道,“表小姐,咱们还去偷豆豆吗?” 张含玉有些不悦的看着茉莉,“偷?” “不是,奴婢的意思是说,是去救。”月季身上的伤痕,到了落雨的季节,骨子里就像是被虫子撕咬一样又疼又痒,好几次夜里她都抓破了皮,鲜血淋漓。然而,张含玉总是不愿意多搭理她,别说是给她一些止痛的药了,就是关怀的言语都不会多有一句。尤其是这些日子,月季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活不长了,更是显得害怕,“表小姐你心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张含玉看着月季哆嗦的样子,嗤笑。 她站在廊下,看着眼前簌簌落下的秋雨,然后解释,“还得去拿的。” “我听邓嬷嬷说,二房那边开始收拾院子,说是要请人过来给大太太扶脉。这大太太看着是个好说话的,可骨子里却是个自私自利的老东西,若不是她一直阻碍我,我又何必在景家一住就是这么多年,像是被束缚在笼子里一样!这次二房请过来的人,我也打听到了,是窦家的三公子窦渊!” “我听从安提起过,说窦渊和窦家的其他少爷们不一样,他自幼跟在窦家二爷身边,常年在外采办药材,还曾有缘伺候过陆逊,在陆逊身边学了不少东西!” 月季愣了愣,“陆大神医?” “神医?陆逊也能被称作神医?”张含玉对陆逊轻蔑至极,“若是陆逊在我们那里,也不过是个擅长故弄玄虚的老东西,算什么神医!” “从安说窦渊在外久了,是个性子木讷又不擅长说话的人,我瞧着这样的人若是为我所用,是最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