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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眼睛…… 谢姜猛地吸气,之间颤抖着去摸索他的侧脸,而后摸到了一小片翘起的皮肤。 她咧嘴笑了, 肩头的布料被染红一片,衬的她苍白的面色尤为可怖,“三哥。” 谢汇闭了闭眼,抬手揭去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他惨白的脸,“园园。” “三哥想弑父?” 他点头,而后又摇头,呼吸间带来阵阵剧痛,“我想带你走。” 谢姜这一刀用了全力,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也是结结实实的将刀刃全部没入了他心口处,他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冰凉的刀刃嵌在血rou间,痛的他皱起眉。 他握着她的手腕,努力的想要将她带到臂弯,“此地不宜久留,随我走吧,我会护你周全。” “待此间事了,你还是我大齐的怀玉公主。” 谢姜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就笑了,肩头被匕首穿透的伤口不住的淌着血,她宽大的衣袂都被染红了。 她此刻出奇的冷静,在榻边端坐下来,替圣人掖了掖被角,“事已至此,三哥,你觉得我们还走得了吗?” “何意?” 她迎上青年疑惑的目光,摇头叹息一声,语气听不出来是无奈还是嘲讽,“三哥自去吧,莫要管我了。” 谢汇却是不听,固执的握着她的手腕,像是毫不在意还在心口处的那柄匕首,“莫要固执,随我走。” 谢姜皱着眉挣脱他的手掌,在榻边摸索了一番,摸到了一柄短剑,她横剑于身前,目光冷凝。 自兄妹二人产生嫌隙后,这还是谢汇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谢姜,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她身上的杀气。 杀气…… “你想杀我?” 面如寒霜的公主摇头,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有人要杀我,我虽不通武艺,但也做不到直接等死。” “你---” “殿下看的如此通透,臣佩服。” 来人笑的开怀,伴随着夜间的凉风,谢汇猛地转过身,看到了熟悉的人。 殿外不出意外应该已经被包围了,那些执剑的将士簇拥着二人踏入殿内,一步一步的,缓缓靠近。 姚文博已经换下了破损的囚服,穿上布料舒适的长衫,谢鸿则一身轻甲,手中长剑未出鞘,唇边带着邪气的笑。 目光从皱着眉的谢汇面上转了转,谢姜站起来,挡在榻边,“看来,我猜的是对的。” 她的目光落在眼前人的眉宇之上,眉心微蹙,“一直以来,都是你。” “没错,自始至终,都是我。” 谢鸿毫不在意她的冷漠,也可以说,他从来不在意不相干之人的态度,“园园惯会揣摩人心的,不如你猜一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谢姜还未回答,身侧的谢汇却是低低的笑了两声,握紧了匕首,猛地将其拔出,带出来的血溅在了她的裙摆上。 “原来,竟是如此。” 他的目光有些飘飘然,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又看向那始终对自己严苛教导的舅舅,唇角的血迹更刺目了。 “今日同意我先行前来将园园带走,是为了让我先引走此处的暗卫?” “不错。” 谢鸿并没有被拆穿目的的窘迫,或者说,他现在本来就有恃无恐,“兄长虽过于妇人之仁,但也算为今夜之事开了个好头。” 至少,他先行引走了此处的暗卫,顺利进入到殿内,虽然被谢姜识破,但已经够了。 只要能够顺利进入这里,今夜之事就算是成功了大半。 “哦,对了,忘记说了,方才蓁儿已毒发身亡,她走的很快,没有痛苦多久。” 谢姜的瞳孔微微一缩,声音也失了调,“你杀了蓁儿?” “不是我,是她自己服的毒。” 虽是这样说着,但他面上并没有多少波澜,似乎死的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谢姜吸了口冷气,“那是你meimei,一母同胞的亲meimei。” 谢鸿轻笑一声,手中长剑缓缓出鞘,“那又如何?” 他将剑尖直指谢姜的方向,“既然没用,自然要做好被放弃的准备。” “不过可惜啊,兄长自小被寄予厚望,还是败在了园园这里。” 谢姜凝眉,显然对这样的说法不能理解。 谢汇仁慈,做不出什么手足相残的事,是以他并未打算斩草除根。 这一点其实在前几年便能够看得出来。 所以,姚文博与贵妃将培养重心放在了谢鸿身上,他虽比兄长小两岁,但各方面都不逊于他,最重要的是,他能够狠得下心来,毫不拖泥带水。 不过明面上,朝堂之上还是呈现太子与三皇子分庭抗礼之势。 谢汇肯定是斗不过谢珺的,但能够给谢鸿创造最合适的时机,比如此刻。 所以,明月才会留下血书,嘱咐她小心四皇子。 自始至终,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便是谢鸿。 谢姜垂眸看着手里的短剑,思索着等会儿一击必杀的可能性,身侧的青年却是捂着心口挡在了她身前。 对于他这样的举动谢鸿并不意外,毕竟他有多宠谢姜他都知道,但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兄长还是打算护着她了?” 谢汇颔首,握紧了手里染血的匕首,“她是我meimei。” 谢鸿愣了一瞬,而后便大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荒诞好笑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