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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了个坐姿,理了理搭在手肘处的披帛,“你看侯爷对殿下这么好,届时怎么可能会让那些无所谓的小事让殿下受委屈?我看你啊,就是想多了,多喝点热茶吧。” 说着,她自己倒是垂首饮了口温热的茶水,浅浅喟叹一声,“味道还不错,看来我的手艺还是尚可的。” 月白嘴角抽了抽,终究是没有再多言,晃悠着手中杯盏,茶面摇晃着自己满是担忧的面容。 好吧,她觉得苗苗说的也有道理。 不同于院中二人的复杂思绪,屋内的二人倒是极为和谐的,谢姜窝在软塌里小憩,呼吸徐缓,长睫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嘴时不时地砸吧一下,看上去状态还不错。 江溆坐在一旁,拿着纨扇轻轻的扇,微凉的风吹开了些许的热意,让谢姜睡得更舒服一些。 小姑娘现在睡着,江溆自然也没有了用午膳的心思,索性直接在这里陪着,他估摸了一下时间才将人唤醒。 谢姜哼哼唧唧了半天,不情不愿的醒来,任由江溆拧了温热的帕子替自己擦脸,鬓发间沁出的细小汗珠也被轻轻擦去了。 侯府里的厨子都是知道谢姜的口味的,她刚喝了口甜汤,忽的想起一件事,“月白呢?” 她记得她今日是带了月白过来的。 “在苗苗姑娘那里,许是有什么事。” 江溆面色淡定的替她夹了菜,让谢姜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你且安心用膳,在我府上还不至于出什么事。” 谢姜应了声“好”,也不去多想了,毕竟她是真的饿了。 二人用完了午膳,江溆带着谢姜在水廊散了会儿步才肯让人回房继续休息,自己则是在外间处理事务。 待谢姜醒来,苗苗照例来替她施针,不过此次倒是没有那么疼了,这是一个好的现象,说明在这之前的施针和用药是有效果的。 月白始终候在谢姜身侧,没有敢去看江溆,目光始终落在谢姜面上。 她看到了谢姜对江溆的依赖和亲昵。 若是放在之前,她只当这些是谢姜对长辈的依赖,而现在她只觉得过分的甜腻了。 她之前怎么会觉得江溆是把谢姜当闺女养呢? 许是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直到回了宫她都没有回复过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己差点撞到廊柱都不知道。 “月白?” 谢姜拉住她的胳膊,蹙起眉心,“你怎么了?” 月白急忙俯身行礼,收敛了面上的表情,“殿下恕罪,奴婢走神了。” 谢姜摇头,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不过她还是伸手去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你怎么了?看你今日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精神不太好是真的,被吓的。 当然,这些话月白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只能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许是今日日头太烈了,奴婢靠一会儿便好,殿下无需担心。” 谢姜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去过分的深究,“那你先休息片刻,本宫这里无碍。” 聆雪殿里宫女不少,除了一直跟着她的月柳和有经验的月棠,其余宫女在谢姜看来都差不多,也不在于非要谁在身边守着,月白今日明显不在状态,还不如让她去休息。 考虑到陈氏已经时日无多,谢姜也不去打扰她与何欣媛最后的陪伴,自己窝在寝殿里给何欣媛准备礼物。 她此前跟着姜宁菡学过刺绣,虽然真正意义上完成的大的绣品甚少,但还是有经验在的,她此次给何欣媛准备的新婚贺礼便是一副鸳鸯戏水的绣品。 谢珺和宋沉这几日忙着处理明月和月柳的事,一直强调除非去侯府,不然不让谢姜出宫,小姑娘乖巧应下了,反正她这几日也没有出宫的打算。 只是她没想到,她不出宫,会有人主动入宫找她。 谢蓁领着人过来时谢姜还愣了几息,直到那人恭敬的行了礼才拉回了她的思绪,当即上前将人扶起,却是触及到了一手的冰凉。 “大夫人……” 谢姜皱起细眉,使了个眼色让月白将陈氏扶到一边坐好,自己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大夫人先喝点热茶暖一暖吧。” 现在是午后,炎炎夏日在这个时辰定然是不冷的,而陈氏此刻手上却是一片冰凉,甚至出了冷汗。 陈氏接过,热茶的温度透过杯盏传递到她手上,她缓了缓,才有力气开口,“多谢殿下。” “无碍。” 谢姜随意的摆摆手,这才看向一旁的谢蓁,见她一直站着,不由得轻笑一声,“你站着作甚?坐下吧。” 谢蓁应了声“好”,这才乖乖坐下了,不像之前那般粘着谢姜,但也没有距离多远,只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她一伸手还是可以拉到她的衣袖和手指。 她不敢。 自从谢姜及笄那天,她总对谢姜抱有一份愧疚和畏惧。 谢姜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不过此时她并不打算去做过多的解释,同样倒了杯热茶递过去,“蓁儿怎会和大夫人一同前来?” 谢蓁捧着杯盏,小声的回答,“我今日与书院的一些朋友去游湖,回来时遇到了大夫人,她似乎有什么事,一直在公主府外,蓁儿想着jiejie这几日也不会出宫,就擅自做主将人带入宫来了。” 说完,她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谢姜一眼,生怕自己哪个字让她不高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