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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往常一样给她摆好碗筷,盛好热粥,将小勺子塞到她手里,若不是小姑娘控诉的小眼神太过强烈,他能把吃的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这些事江溆倒是做惯了的,并没有什么不自然,倒是谢姜有些不适,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侯府里有谢姜的院子,临近江溆的院子,格局相当于主院了,也方便了苗苗对她的治疗。 施针后服药,苗苗此次倒是真的给她把药做成了药丸,吃的时候并没有多苦,只是体内的蛊虫活跃起来时极为痛苦。 每次服药对谢姜来说都是一次煎熬,她只能努力将自己埋入江溆怀里,苍白的小手死死攥紧他的衣袖,很快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江溆将人搂紧,就这么以一个古怪的姿势靠着,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面上尽是不忍。 待痛苦消散,谢姜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她闭上眼缓了缓才坐直了身子准备去沐浴。 瞥见江溆那被自己攥的皱巴巴的衣袖,谢姜呡唇,干哑的声音低低的,“多谢皇叔。” 若不是他陪着,她或许真的坚持不下来,毕竟她自小就是被娇养着的,从未受过什么苦,这样极致的痛苦对于她来说实在是难捱的。 她不可能跟父皇和哥哥们说自己有多难受,因为他们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她不愿意让他们担心,是以一般有什么事她都会自己担着,想办法自己解决。 然后江溆出现了。 他像是突然出现一样,以极为熟稔的姿态陪在她身边,对她极为了解,她的小心思小习惯他都知道,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配合。 久而久之,她也不可避免的依赖上了他,这种感觉很古怪,谢姜理所当然的将其理解为小辈对长辈的依赖,并没有过分的去深究。 当然,这只是之前。 现在她知道了江溆对她的小心思,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他们二人之前的关系,虽然说并没有说直接接受,但也没有拒绝。 她知道,就算她始终没有想起来那段过往,她也不会拒绝江溆。 怦然心动可能只是一个瞬间,谢姜或许没有察觉到,但是日益绵长的情义在朝夕相处间是能够酝酿出甜腻的。 谢姜没有记起怦然心动的瞬间,但是她知道情义绵延的天天。 这样乖巧的小姑娘看着很舒心,江溆轻笑,将人搂过来,果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应该的,无需言谢。” 谢姜撇嘴,无力的伸手以衣袖擦了擦额头,“都是汗,脏的。” “不脏。” 男人低低的笑,将人搂紧了些,屈指按了按她的眉心,“听话,不闹。” 说罢,他又是垂首啄了一下她的鼻尖。 谢姜嘴角抽了抽,看着他上扬的嘴角,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到底是谁在闹啊…… 皇叔真的比自己大六岁吗? 谢姜再一次有了这样的疑惑。 沐浴完谢姜照例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江溆守在外间看书,她出去时正好看到他镀着日光的侧脸,发梢泛着浅浅的金色。 “醒了?” 男人放下书卷走向她,极为自然的将人搂过,“饿不饿?” 谢姜摇摇头,任由他带着自己坐好,张嘴吃下他投喂过来的小点心。 “你猜的不错,确实有人忍不住。” 江溆将一卷密信展开送到谢姜面前,顺手屈指擦去了她嘴角的点心碎屑,“方才得到消息,有人前去刺杀你那位大宫女,被你哥哥的人拦住了。” 第61章 听话 “他们也太沉得住气了吧?” 谢姜撇撇嘴, 捧着杯盏小口小口的饮着,“我还以为他们会快一点动手的,我还等着月柳回来呢。” 从她将月柳赶出聆雪殿到现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谢姜以为他们会早点动手呢,没想到拖到现在。 这般想着, 谢姜便是忍不住摇头叹息,“也不知道月柳这段时间过的如何, 有没有瘦。” 谢珺传来的信笺上将情况说的很仔细,许是知道谢姜会看到这封信,还特意嘱咐她要乖乖吃药, 不要胡闹, 一定要听皇叔的话, 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去东宫找他。 尽管对于谢珺这样絮絮叨叨的做法有些无奈, 但谢姜还是仔细的将他的话都看过去了, 放下纸笺时还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 江溆翻阅卷宗的手一顿,“怎么了?” 小姑娘眨眨眼,双手一摊, 很是无辜, “哥哥让我一定要听你话,不要胡闹。” 说完,她还不服气的鼓了股面颊, 只觉得自家哥哥这个嘱咐有些多余了。 先不说她根本就不会胡闹,再者若是她真的完全听江溆的话, 他们二人现在还不知道会腻歪成什么样子呢。 江溆挑眉,拿过那封信继续看,方才他只看了前一部分,发现后面那些话是写给谢姜看的, 也没有去看,毕竟是人家兄妹的体己话。 现在看来,这位太子殿下还是挺好的嘛。 注意到某人面上的笑已经快收不住了,谢姜屈指敲了敲桌面,“皇叔,你脸上有东西。” “嗯?” 江溆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对上小姑娘那认真的表情,也没有什么怀疑,只主动凑上去,“我摸不到,你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