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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烟掀开被子,瞥了眼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忍不住骂了两句,骂完,陆烟起身下床。 住的是2302,衣柜里没陆烟的衣服,陆烟随便找了件黑衬衫换上。 衬衫衣摆堪堪打到她腿/根,那双又白又嫩的长腿明晃晃地裸/露在空气里。 凌乱的头发扎在脖子,衬得脖子白得反光。 陆烟也没管,随便扣了几颗扣子就走了出去,本以为周驰没在家,没想到他正站在落地窗打电话。 听到动静,男人转过身看了眼身后,撞见女人的打扮,男人抬起扶了下眼镜,对里面的人说了句:“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电话挂断,周驰抬眼扫向女人,见她准备出门,周驰眉头一皱,问:“干嘛去?” 陆烟扬了扬下巴,一脸淡定:“换衣服。” 说着,女人穿着黑衬衫不慌不忙走出2302。 陆烟刚按下密码,还没来得及进门身后就多了一道身影。 紧跟着,她被人带了进去。 砰的一声传来,关门的声音在陆烟耳边响起。 还没来得及反应,腰间便多了一股力道,下一秒,陆烟被男人圈在了怀里。 男人俯身凑到她耳边问:“故意的?” 说着,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的后脑勺,抱着她往怀里摁了一下。 摁完,男人扯了扯陆烟身上的黑衬衫,慢悠悠说了句:“穿着挺好,不用换。” 陆烟防备着周驰,没让他有别的动作,她下午还得出门。 周驰见陆烟一脸警惕,忍不住好笑,问:“你防贼?” 陆烟挑眉,哼哼两声,回:“你可比贼难防多了。” 周驰好脾气地揉了揉陆烟的脑袋,没跟她扯下去,只道:“去换。” 陆烟闻言慢慢推开周驰一个人走进卧室,卧室门没关,周驰也跟着走了进来。 这还是周驰第一次进陆烟房间,里面装修以灰色为主调,偏性/冷淡风,冰冷、没有温度。 墙上还挂着一两张黑色调的照片,照片的人是陆烟。 她站在草原上,背后是连绵起伏的山脉、成群的黑牦牛还有迎风飘扬的风马旗。 穿着一身棉麻连衣裙,风吹得头发到处飞,有几根落在嘴角,而她波澜不惊地望着镜头。 细看,那双眼睛里藏满了悲凉、无助。 照片右下角有排小字,周驰认真看了一眼,是一串数字——12.5.23.房间一片沉默,谁都没说话,只剩下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周驰转过脸看向女人,见她一脸平静,没有半点波澜,周驰主动问:“川西拍的?” 陆烟套好贴身长裙,随意整理了一下头发,等差不多了才抬头看向周驰说的那张照片。 看完,陆烟面不改回:“嗯。” “那时候你不是还在英国?”周驰记了下时间,问。 陆烟神色一顿,脑子里滑过一丝记忆,她确实在英国,还在留学。 只是那前两天是谢婉君的忌日,她临时买票回去了。 谢婉君那她每年都去,一次都没错过,那次回去,她本来订的第二天的机票回英国。 没想到,娱乐新闻爆出白舒有了新男友,正巧陆烟亲眼坐实了那个消息。 她看见白舒上了一辆黑色卡宴,而卡宴后座坐的人是……周驰。 她当时想,媒体说错了。 他不是新男友,是一直在背后的男人。 回去的路上,陆烟在手机上看到了川西的宣传片,当天下午陆烟就买票跑过去了。 而这张照片是她抵达理塘拍的。 给她拍照的人是个藏族女人,当时她还听不懂藏语,只见她手舞足蹈地跟她指背后的雪山和风马旗。 她扭头一看,风马旗迎风飘扬、五颜六色、鲜艳夺目,而远处的雪山高大神圣。 那一刻,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她忽然明白,人生还有很多事可以做,还有很多人可以去爱。 想到这,陆烟抬了抬眼皮,指着照片说:“我最喜欢的照片。” 周驰重新看向照片,盯着里面的女人看,女人站在风马旗下同他对视。 隔着时空,隔着岁月,他好像看到了几年前的陆烟长什么样。 孤独、绝望而又倔强,向死而生,不畏不惧。 确实像她锁骨下方的那朵黑玫瑰——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拥有。 或许外人眼里,她活得一塌糊涂,而她自己,从未变过。 “很漂亮。”周驰又看了几眼照片,由衷夸奖。 陆烟已经换好衣服,听到周驰的话,陆烟绕过床尾走到另一侧,接着翻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小木箱。 接着,木箱滚到床上,陆烟伸手一抬,里面的照片全都扬了出来。 周驰顺着看过去。 有坐在石阶上穿着民族服饰的老太太,有站在乱糟糟的集市,还有挑着担布满汗水的中年男人,也有蹲在路边抽烟的年轻人。 有山川湖海,也有高楼大厦。 她什么都拍,什么打动她,她拍什么。 她的镜头有纠结、有犹豫、有挣扎,也有对生活的不满。 每一张照片下都是她的,都是她的内心写照,周驰好像能透过这些照片窥探出背后的人是什么样。 直到看到最角落的一张,周驰望着上面熟悉的背影,眼睛一眯,心里藏着的疑惑豁然开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