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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真好! 人们纷纷议论□□,大家把从各方面听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说了一通:“□□,过去叫八路。” “八路?好像政府抓过。” “可不是咋着?” “但我怎么听说八路和政府是一起的?” “一起打鬼子吧,早先王小龙回来时不是说过吗?” “嗨,就别说王小龙!” “但他早先说的那游行真带劲儿啊!” 这话说的众人一阵浮想。 在早先日本人还没打过来的时候,爆发过很多次的游行,不过这些游行,大多在市里,起码也是在县里,王家村的人,也就是听说。那时候王小龙跟着王沧海在开封上学,回来就同他们说过这个。 “我给你们说啊,学生们啊!工人们啊!还有和尚,都游行!” “和尚也游行?” “游!” “那和尚游……说什么?” “他们说——念佛不能救国,救国不误念佛!” 王小龙说这话的时候,还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王家村的很多小孩都觉得这话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此时有人提起,大家又是一阵点头。 “八路能打赢日本吧?” “能!” “一定能!” “绝对能!” 一帮小孩说的满脸通红,其实他们并不太清楚八路是什么,就是在听到过那么多失陷、沦落的消息后,猛地听到一个没有输,就觉得振奋。 这个话题王小马没有参加,只是一脸委屈的看着王向前,王向前看看他,也没有说什么。 倒是王有根出来敲冰棱子的时候,王富贵也拿了根棍出来。 王富贵说:“那消息是你带来的吧。” “啥?” “那什么百团。” 王有根没有说话。 “你说这干啥?” “我为啥不能说?” “日本人知道不杀了你!” 王有根啪的一下打断一个冰棱子:“那这也不是我说的,你让日本人把我们这些人都杀了呗?” 王富贵跳脚:“你以为日本人不敢?你以为日本人不会做?我给你说,日本人厉害着呢!日本人……” 他话没说完,王有根就扯开了嗓子:“向前!王向前!” 王向前从屋里跑了出来,王有根对他说:“让你出来打冰,你在屋里干啥?” 王向前有些莫名其妙,心想着他爹没叫他啊,但他觉得气氛不对,也不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就去找棍了。 王富贵气的倒仰:“你不要以为你能!我给你说……” “我还听过很多的。” “什么。” “大刀,像鬼子们的头上砍——”他说着,又一次抡起了木棍,“去!” 他说去的时候,木棒正好击打在冰棱子上,冰花四溅,王富贵下意识的夹了下脖子。 打完这一棍,王有根就进了屋,王富贵在他身后大喊:“你等着吧!你等着吧!” 这一年的春节,王向前家过的是还算热闹的,其中一个原因是王有根弄了点肥羊rou,往日他们家也就是在冬至的时候吃点羊rou——还不见得能吃得上,过年大多还是猪rou。今年是王向前给镇子上卖羊rou的老白家打了套家具,这才能吃上羊rou的。 因为有这么点交情,这rou还是肥的。 什么都不用,就是清炖都香的很。 就那么一块肥羊rou,他们家喝了一锅又一锅的汤。 第一锅汤很肥,第二锅汤油水就淡了,等到五六锅的时候,简直就是清汤,不过王向前家还是喝的香甜,羊rou,多暖身体啊! 就这么又到了吃柳心的时候,大家依然踊跃的去摘柳枝,薅柳叶。 薅完柳叶薅槐花,到了夏天,日本人的态度突然不一样了。 本来日本人更在意县城、乡里,就算要管也就是管管镇子、集市,对于村里,他们并不常下,但这就突然的常来了,然后不知道是从那儿传出来的风声,说日本人败了! “打了大败仗呢!” “咱们赢了?” “真赢了?” “真赢了!” 一阵欢呼! 虽然还不知道在哪儿赢,赢成什么样子了,大家都高兴,连日本人过来也不是太在意了,当然,大家该抹锅底灰还是抹锅底灰,该翻墙还是翻墙。 全村只有一家的女人不会这么干,就是王富贵家的——他们家王小龙在日本人那里干呢,他们家的女人哪还用抹锅底灰? 偏偏就出了事。 这一天日本人又来扫荡,王富贵迎接,一路领着到自己家吃饭,张喜鹊和闫翠花就张罗了起来。 闫翠花胆子小,做饭可以,上菜都让儿媳妇去,张喜鹊一开始也不敢,但上了几次,见日本人也不怎么着,就大了胆子,还同于金凤说过:“日本人其实不凶的,有时候还很礼貌。” “礼貌?” “可不是咋着?鞠躬都这样的。”张喜鹊说着比划了一下,差一点栽到那儿,于金凤笑了起来,“那人家是对自己长官礼貌!咱们这儿的还磕头呢。” “还给我鞠过躬呢” “我不信。” “我也吓了一跳。不过是真的,就上次,那个叫什么小五郎的,喝多了,说我像他的mama,对着我又哭又叫,然后就鞠起了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