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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楠的眼底在无人看不见的地方闪过一丝异动。她怎么可能不认识,斩风下颚那块疤,出自她手,老对手了。 只是不知道此人竟投在了李砚尘门下,当真冤家路窄。 连带着侍女护卫,几人从王府西面穿到东面,一路亭台楼阁、房租错落有致。 姝楠侧耳感受了翻,听出某间房的附近有人逗留,步伐固定,藏于暗处,她猜想,那应该就是关押张彪的地方。 王府后面竟是一片广袤无垠的青青草地,老远就听见擂鼓阵阵,马蹄声踢嗒踢嗒由远到近,似有万马奔腾,箭羽刺破长空,钉在靶上发出嗡嗡脆响,场面气势恢宏,叫人血脉偾张。 胡琴小调顺着风,不由分说惯进人耳朵里,在姝楠听来,尽管算不上是正宗的胡琴乐,但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是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蓝天,白云,马蹄声……小皇帝乐得恨不得原地起飞,边走边高声呼喊:“叔,叔你在哪里。” 周围跪了一地请安的人,他全然不顾,随意挥了下手,只顾盯着草坪尽头。 姝楠见过他吃药的模样,也见过他在宫里被文太后逼着处理内务的模样,沮丧着脸,通红的眼。不像现在,高声欢呼,尽情呐喊。 看得出来,李叙白志不在江山。 也就是这时,伴随着四周女眷们的高呼,远处忽然闯来一队人,你追我赶好不热闹,看样子是在赛马。 其中有人一马当先,白驹如箭,飞一般从地面疾驰而过,掀起阵阵尘沙,力挽狂澜的势头将众人摇摇甩在后面。 璀璨的日光撒在男人玄色铠甲上,泛着光,他如一团熊熊烈火,来势汹汹,所过之地尘烟滚滚,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狂,桀骜似荒漠野狼,叫一众同骑者黯然失色。 那人策马路过,拉弓放箭一气呵成,十箭同发,顷刻间又兵分十路,利剑割风之声让人来不及回想,又听“咚”一声闷响,十支箭羽不偏不倚全部射中靶心,场上顿时响起了震耳发聩的掌声和欢呼。 女人们不顾羞涩放声大叫:“王爷赢了,王爷赢了!” 近了才看清那是李砚尘,正英姿勃发地飞马朝姝楠冲来。 快马临近眼前时,他猛地拉住缰绳,那坐骑登时仰天长啸前蹄高扬,几乎在同一时刻,李砚尘一手紧拽马鬃,身子向下倾斜,另一只手快速将姝楠身旁的小皇帝薅上马背。 刹那间两人所隔不过咫尺距离,阳光照着他睫毛上细碎的汗珠,像沙漠绿洲,闪着银光。 清风把李砚尘沉重的呼吸强行惯入姝楠鼻中,他身上摄人的香草味,正如他此时看她的眼神,带着攻城略地的邪气。 第10章 你真好看 平生第一次被女人耍了…… 李砚尘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嘴角上扬,挂着不羁的笑,矜贵而华丽,雍容而高傲,那是属于他独一无二的霸气。 随着李叙白后知后觉一声快乐的欢叫,李砚尘收回目光,眨眼功夫便策马奔出数十米。 他像领队的狼王,永远奔袭在最前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姝楠站在原地,心头仿佛被什么击中,愣了片刻。 也难怪如此多女人愿意为他吼破嗓子,这样的男人,不论情场还是战场,又怎会让自己吃亏! 昨日听他说要聚聚,今天便搞出这么大的排场来,由此可见此人狐朋狗友还真不少。 李砚尘带着皇上奔出好一会,后面的人才跟上来,谢池羽纵身下马,嘴里念道:“跟王爷比马术,我等真是自取其辱。” “是是是,王爷威武,王爷霸气,王爷最牛。”文世杰嘴里念着酸话,满脸不甘,发泄似的将马鞭扔到地上。 姝楠的抬眸在此人身上短暂停留,撞见了沈佳的眼神。 她顺其自然转眸,注意到谢池羽身边多了个女子,美丽动人,娴雅端庄,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女子给谢池羽递水,还垫起脚体贴为擦拭汗珠。 “那是他夫人,夏侯莺。谢公子是兵马大元帅之子,功勋世家,家室好,妻子也是全京城最好的女人,只可惜他自己,有点不求上进。”沈佳来到她身旁,自顾自说道,“这是小国舅爷跟我说的,你爱听不听。” 昨日踹了她一脚,倒是把人踹服气了,文世杰连这些都跟他讲,看来很得宠。 姝楠般想着,又往夏侯莺身后看了眼,沈佳继续道:“那是刑部侍郎郭云的夫人,郭侍郎今日也来了,喏,紫色衣衫那位就是。哎我说,这种场合你好歹要认识几个人吧?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姝楠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举目看着远方,没与她搭话。 沈佳翻了个白眼,“只怕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是这幅有恃无恐的行头,还真执拗。” 之后她又喋喋不休介绍了几个高官夫人,姝楠默默听着,时不时看两眼那位刑部侍郎郭云。 见李砚尘和幼帝迟迟没回来,谢池羽一伙人又策马追了出去,于是场上又只剩下一群女眷。 姝楠素来与欢歌热舞格格不入,她之身站在最边上,像及了被遗忘的稀世珍宝,美丽又孤傲。 夏侯莺主动过来给她打招呼,她微微欠身,唤了声:“见过姝娘娘。” 伸手不打笑脸人,姝楠朝她回礼,“夫人多礼。” “皇上最喜欢摄政王带他射箭骑马,估计要有一会儿才会回来。”她细心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