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我嗑的cp必须he[穿书]在线阅读 - 第20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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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守着的人除了高太后外,又多了一群朝臣,以姜九邻裴恪为首,连高老侯爷都在其中。

    见新帝陛下还活着,臣子们都松了口气,唯独不高兴的只有太后娘娘,她辛辛苦苦的谋算全部落空,还折损了萧遇之这枚棋子,无法同永平侯府交待。

    众目睽睽,高太后无法再利用私兵围杀萧云砚,否则文人的口诛笔伐会将她彻底从高位上拉下来。

    高太后领兵悻悻而去。

    山林间强烈的光线让陈愿有些睁不开眼睛,但听着兵士秩序井然的撤离声,她终于将悬着的心落下,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见她倒下,朝臣和宫人再次慌张起来,林中响起一片惊鸟声。

    无论如何,北陈的长公主要是死在南萧,那真是有理说不清。

    ……

    陈愿再次陷入梦境。

    在现代的时候,她和普通人一样,读书毕业,上岸入职,前二十年都一帆风顺。

    只是没有对象,不想努力,等着国家发配,也会看小说,见证别人的人生和神仙爱情。

    看得越多,越不想恋爱。

    只想为别人的爱情喝彩,看到别人幸福也会跟着感动。

    她就像无数女生那样,没什么不同,直到二十岁的最后一天,陈愿走在马路上,救了个十七岁的少年,自己却被无情的车流卷进车底,导致腿部瘫痪。

    一夕之间,她的心境判若两人。

    就好像是天之骄子坠入泥里,连作为人的尊严都被轻易剥夺。

    陈愿痛恨极了轮椅。

    更痛恨的是自己。

    因为这场意外,她给家里带来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mama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本就不易,弟弟又还在念大学,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

    她不想成为他们的拖累。

    她本该是家里的骄傲呀。

    意外来临,把陈愿打得措手不及,她也没有因为帮助那位少年获得回报,甚至没有再见过被自己救下的人。

    现实并不像童话那样美好。

    压垮陈愿的只是金钱和自尊。

    她走了最极端的路子,带着深深的负罪感来到了书中世界。

    可她还是有些不舍,陈愿天生是左撇子,习惯了用左手,可她划破手腕的时候,也许是抱着残存的希望,用了并不习惯的右手。

    于是左手腕的疤一直跟着陈愿来到了这里,时时刻刻提醒她。

    是她先犯了错。

    犯错的念头其实只是一瞬,也许是因为弟弟无意识的偷偷抱怨被她听见,又也许是母亲怜悯的眼神被她看见,对一个站不起来的人而言,什么眼神,什么话语好像都不合适。

    她都会觉得被刺痛。

    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无法让陈愿忍受这样的自己,对家人的歉疚和负罪感也让她无法安然躺在医院。

    她好像没有去处了。

    她选择了最差的一条路。

    陈愿后悔了。

    二十岁的年纪见识难免短浅,她又总是顺风顺水,突然的受挫足以击垮她,但倘若是现在的陈愿,一定会努力苟活着。

    才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说。

    就算是一辈子坐轮椅,也不想轻易认输,当个逃兵。

    或许就是凭着这样的毅力,她在战场中活了下来,也被时光打磨成了现在的样子。

    陈愿并不想感谢这些磨难,但也的确是这些磨难,成就了最好的她。

    她该感谢的是永不言弃的自己。

    无论命运把她推到哪一种境遇,她都会在当下的环境里,努力展开力所能及的事。

    她以为自己一直会这样勇敢下去。

    ·

    半月的时光倏忽而过。

    朝云殿里的帝王终于脱离拐杖,不用再一瘸一拐上朝了。

    这半个月里,萧云砚借着栖霞山围猎一事发难,找到了高太后是背后主谋的罪证,一并将萧遇之的死归结到高太后身上,同时亮出荆玉令,手握死士营,一举歼灭了高太后豢养的私兵。

    自此,高氏在朝中彻底沉寂。

    萧云砚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来自姜氏一族的施压,以及姜九邻渐渐展露的野心,朝中人人都痛恨高太后,人人又都想成为高太后。

    她曾经离皇座只有一步之遥,如今却被幽禁在含章宫,余生只有这小小一方天地。

    这对心高气傲的人而言是莫大的折辱,高太后自知已败,挑了个吉日,一根白绫吊死在房梁上。

    即便她不死,萧云砚也绝不会让她好好活着,他阿娘的仇,高奴的仇,甚至于安家满门的仇,都与高太后脱不了干系。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谁也想不到风光极盛的高家会落得个门可罗雀的下场,就像谁也想不到当初死牢里那个被放养的孩童,会在命运的推送下,一跃成为国家的主人。

    人人见他都要跪拜。

    更别说死牢里的典狱。

    萧云砚逐渐掌权后,第一件事就是“常回家看看”,说他小人得志也好,叹命运风水轮流转也罢,他确实是回来报仇的。

    典狱已经老了,但这不妨碍萧云砚施展报复,他把典狱关进了牢笼,一支又一支箭逼得年过半百的老头上蹿下跳,跟耍猴戏似的。

    他又拿来温酒,也不喝,只是当着所有囚犯和狱卒的面,笑着从典狱的头顶往下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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