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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地一声,巫梵倒地不起。 陈愿到底是畏惧缠绕在他手腕上吐着信子的小蛇, 没有多补一剑, 头也不回地跑了。 也并不知晓, 自她离开后,朱红的小蛇舔舐着巫梵颈间的伤口,助他短时间内止血复原。 面目可怖的巫医从地上坐起, 指尖撩拨着小蛇道:“她的汗水是甜的,血应该也很甜吧。” 回应他的是“嘶嘶”声。 …… 陈愿再次游走于宛若死城的街巷, 兴许是她杀了巫梵的缘故,一路都没碰到鬼行尸,将至天明时,她终于寻到了太守府。 这也是除城隍庙外, 城中保存第二完好的建筑,哪怕门是坏的,窗也是破的, 但并没有布满褐色的血迹, 也没有横七竖八的断臂残肢。 陈愿渴的发慌,但还是舍不得喝一口腰间水囊里的液体。 因为她并不知道姜昭的情况, 那小姑娘被困数日,更需要水源。 她推门而入,最先见到的人是萧遇之,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兴许是同萧云砚学的,陈愿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她笑着问道:“世子,你们还好吗?” 回应陈愿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就在她携晨光出现时,姜昭已提着裙摆跑上前,带着满腹委屈和脏兮兮的小脸扑进她怀里。 “阿愿jiejie……”姜昭压抑着哭腔,涕泗横流,越抱越紧。 陈愿只好轻顺着她的背。 抬眼一扫,一位同姜昭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正替被绑在圈椅里的少女喂水,那少女双目猩红,隐约有向“鬼行尸”发展的趋势。 想来就是公主萧元贞。 女子则是萧元贞的女太傅,那位嫁入太守府的姜七月。 等怀里的小姑娘哭够后,陈愿继续同萧遇之交涉:“城门能打开吗?” 青年眸含异色,摇头后反而问道:“姑娘是如何进来的?” “阿愿jiejie。”姜昭从她怀里抬起头,小声说:“城门被一个怪人用玄铁锁链封牢了,除非数百人从城外强行破开城门,否则出不去的。” 陈愿用衣袖擦擦她眼角,继续问:“府中水粮还够撑几日?” 这回是萧遇之开口:“最多不超过一月,若加上陈姑娘的话……大概半月多些?” 陈愿看他一眼:“我吃不了那么多,萧世子无需多虑。” 姜昭应和道:“世子,我也可以少吃两口,全给阿愿jiejie。”她哭过后眼睛更加明亮,在小花脸上格外出彩。 萧遇之点头,难怪巫梵惦记。 他再看向陈愿,不由想到巫梵口中所说的苗疆圣女,听说也是这样如冰似雪的玉人模样。 ——因为死行尸气味难闻,陈愿脸上又蒙上了黑布,所以萧遇之并不知道她的真面貌,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女影卫相当有本事。 遥城封死,她竟然还进得来。 若陈愿知他所想,一定会回应:不是我厉害,是李观棋牛皮。 老天爷夺走了他的嗓子,却又赐给青年一双巧手,倒也公平。 她绕着太守府走了一周,发现围墙还算完好,但还有加高的余地,陈愿拔|出长剑,开始对府中的竹子下手。 不管萧遇之接下来准备如何,陈愿都要做好应对傀儡的准备。 那些死行尸不攻击他们,不代表也不攻击陈愿。 而她突然出现在这里,萧遇之对她动杀心也不一定。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夜深时,萧遇之再次离开太守府,未过多久,空气中又弥漫着熟悉的腐味,伴随着由远及近的笛声而来。 陈愿阖紧府门,踩上搭在墙边的桌椅,手肘撑在墙头,扶稳事先准备好的弓箭,半眯眼睛,一支又一支射出去,直接射穿试图靠近太守府的行尸们。 慢慢的,行尸越来越多,她手上削出来的竹箭却越来越少,陈愿的心狂跳起来,她直接跃上墙头,冲着如雾般的夜色尽头喊道: “你能别吹了吗?” “烦不烦,有本事单挑啊。” 陈愿出于无奈,使了下下策激将法。意外的是,笛声真的停了,雾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听说人胖一点,血更香甜。” “我给你二十天的时间,并给你提供最好的饮食,你别不识抬举。” 陈愿:“???” “我谢谢您嘞。”看着渐散的尸潮,陈愿抹去额上的汗,在月色的映衬下,她确实清瘦且苍白,并且很快意识到:巫梵没死。 他的声音很有特色。 陈愿开始后悔没有补刀,但她并没有因为后悔寝食难安,反而每日站在围墙上,心安理得地用长|枪挑起挂在树枝上的食物。 为防有诈,第一口让意识不清的萧元贞先吃,没有问题后,再分给姜昭,可惜她没什么胃口。 确实,不是谁都像陈愿一样,看着恐怖片还能面不改色干饭的。 她就这样安然无恙度过了十九天,唯一遗憾的是水只够刷牙,不能洗脸和洗澡,好在秋日气温不高,勉强能忍。 尤其是看见姜昭鹅黄色的罗裙乌漆嘛黑后,陈愿无比庆幸她穿着黑红色的劲装,耐脏。 · 山水迢迢,萧绥统领的救援军终于来到遥城,随行的有萧云砚和姜暄。 趁着士兵破门的时间,萧云砚去了一趟西曲山,倘若城门完好,陈愿要想进城,只能通过飞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