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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霍渡一死,他就再无阻碍了。 * 太子府。 乐枝陷入了梦魇。她清醒的知道自己在梦中,可怎么都无法醒来。 梦里的父皇母后和皇兄,都紧锁眉头,再没有以往的笑容。父皇一直在叹气,他的脸上布满了失望—— “枝枝,你的jiejie在受苦,你为何还没把她救出来?” 画面一转,皇兄出现在她身边。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漆眸中布满血丝,他颤着声音问:“meimei,你找到你皇嫂和钰儿了吗?他们......好不好?” 乐枝双眼通红,她羞愧得无法开口。 她好没用...... 霍渡本就睡得浅,身侧的人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将他吵醒。他支起身子,望向乐枝。 只见她纤长的鸦睫颤抖着,额间的鬓发被汗打湿,汗珠顺着脸颊流至雪白的脖颈处。而她的手牢牢攥着锦被,口中还不断呢喃着...... 霍渡凑近一些,才略微听清。 她说的是“对不起”......一声又一声对不起,不停歇。 好半晌,乐枝终于从梦境里挣脱,她睁眼起身,眼眶酸涩、心口窒闷地喘不上气。 “做噩梦了?” 她猛地转头,发现霍渡靠着绣枕望着她,目光幽幽。 乐枝垂眸,轻声开口:“对不起,吵醒殿下了。” 霍渡没理她,只是将厚厚的床幔掀开,从床头拿了块干净的雪帕子。然后用帕子仔细地将乐枝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水拭去。 乐枝仍旧想着梦境中的亲人,因而未发现霍渡的动作轻柔的不似平常...... 外头的天光微亮,从窗子里透进来。 乐枝虽已经睡不着了,但还是继续躺下,她无法平复心绪,眼睛酸涩。可霍渡还在一边,她只好死死咬着唇...... 不能哭。 不能在他面前哭,惹他厌烦。 这时,霍渡又抬手将床幔放下,只留一丝缝隙,只让一丝丝微光透进来。 乐枝不解其意,仰起头去看他的脸,可惜床榻内太暗,看不真切。 “想哭就哭。” 闻言,乐枝鼻尖一酸,许是昏暗的床榻可以遮掩她的狼狈,她终于不再强忍着,让泪水流下。 一开始,她只是轻轻地哭。渐渐地,她放开声音,抽泣起来。 泪水划过脸颊,她抬手胡乱地擦。 霍渡一直靠在一旁看着她哭。他忽然发现,褪去伪装的乐枝应该就是这样的。 二八年华,会哭会伤心。若是大黎未亡,她应当还是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公主。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喟叹一声,他伸手将乐枝身上的锦被往上扯,将她裹起来。然后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做完这一切,霍渡有些惊异于自己的行为。他自嘲般轻笑—— 啧。 真是色令智昏。 不过,又怎样呢? * 被离姚唤醒时,乐枝的脑袋仍是昏沉沉的。 清晨大哭一场后,她竟是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乐枝知道若非紧要之事,离姚断不会来唤她。 她用指腹按了按酸痛的眼睛,起身问:“怎么了?” 离姚神情凝重,压低声音回答:“回主子的话,奴婢按您吩咐将太子中毒之事告诉三皇了。三皇子叫人递了消息来,让您务必在今晚亥时将太子带至后院。” 顿了顿,她又道:“三皇子应该是要向太子下手了。” 闻言,乐枝弯了弯唇。果不其然,凭她对霍诩的了解,他一定会急不可耐。 “主子......”离姚蹙眉,语气不解,“您真要帮三皇子除掉太子吗?” 离姚不懂:主子明明憎恶霍诩,为何还要帮他? “太子殿下并未中毒。” “啊?”离姚迷惑不解,“主子是......?” “这是我给霍诩设的圈套。”乐枝轻笑。 不仅如此,这个圈套不仅是为霍诩而设。 离姚恍然,她问:“那需要奴婢做什么吗?” “不用,你只需要告诉霍诩的人,我会依照他的计划行事便可。” 望着离姚离开的背影,乐枝脸色的笑容渐渐褪去—— 这个圈套也是她对离姚的试探,若她之前都是假装的,那她必然会将计划告诉霍诩......若是这样,她便借霍诩之手除了她。 既然她设了这一局,便准备了万全的退路。 离姚,忠诚或背弃,生或死,只看你如何选择。 至于霍渡...... 乐枝心中不解,清晨时他的温柔不像是装出来的。可他的性情古怪,阴晴不定,着实难猜。 霍渡对什么都不甚在意。 可若是她能得他的欢心呢?若她能入他的心,那么接下来的路是不是会好走许多?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以情织网,让他放不下她。 只有如此,她才能活。 今晚的计划,是给霍诩设的局不假,顺便试探离姚也是真的。可她最终的目标—— 是霍渡。 乐枝闭上双眼。 她想看看,如今在霍渡心里她是不是会有一点点分量。 第21章 . 挡箭 以她一命,一箭三雕。 临月拿着午膳踏进寝屋,便看见乐枝神情凝重地愣坐着。 “主子怎么了?”临月将午膳放下,问:“是身子不舒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