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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箬竹否认得理不直气也不壮。 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了两块香气扑鼻的栗子糕,是萧雁行递来的:“早猜到师姐会馋,所以提早备了些。” 箬竹看着色泽棕黄,成花瓣形状的栗子糕,觉得这香味儿似乎有些熟悉。她回忆起今早下山途中偶遇萧雁行,然后两个人共同去茶楼用了顿早饭。 看样子,这应该是萧雁行当时打包回来的。 可在她印象中,小屁孩并不是个太有口腹之欲的人。就比方今儿早上,她点了满桌吃食,结果总共也没见萧雁行吃上几口,大部分时候不是在看她吃,就是在给她弄汤饼。 难不成,这东西是特意给她带的?为了防止她七日七夜久待神魔深渊饿肚子? 箬竹接过栗子糕,奇怪的是,这糕点闻着挺香,吃着似乎……有些怪怪的味道。像是搅拌栗子粉的时候没有和匀,一口味浓一口味淡的。还有蒸的时候,火候应该也没控制好,口感有些焦糊。 总之,不像门庭若市早茶楼的水准。 倒更符合初学者尝试的手艺,或者赶时间的人追求速度所做。 她嘴里嚼着栗子糕,蹲下身去查看地上绊倒她的东西,神思却飞回了今早茶楼中的幕幕画面。她想起那会儿萧雁行没说缘由地突然离席,有半个时辰之久,回来时鼻子上似有一点白灰,宛如面粉。 这栗子糕,该不会是萧雁行亲手做的吧? 再品尝,无端就觉得松软香甜了不少。她说不上来心底是什么滋味儿,宛如烤栗子,从生到熟的过程很慢,香味却由淡到浓,一点一点飘散,悄无声息地,就在不知不觉间融融暖了整颗心。 箬竹又咬下一大口,信手从旁边捡了根木枝翻动土堆。 突然,“呕——” 没来得及咽下的糕点蓦地被她吐了出来,弯着腰,手抚心口,又忍不住干呕了好几下。 萧雁行被她忽然的反常举动吓着了,想找水但这四周俨然没有,只能顺着她后背不断轻抚,眉眼神态第一次带上尴尬之色:“真的很难吃吗?” 从他这个表情和语气,箬竹就知道栗子糕肯定是小屁孩亲手做的无疑了,但她突然呕吐和糕点没有关系。 箬竹站直腰深呼吸两大口气:“和你没关系,是地上的东西……” 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吓着了。 萧雁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本只露出一小部分的东西因为箬竹翻土,已经整个暴露在空气中。 确实大又圆且白,却……是个骷髅头。 可单单一个骷髅头也不至于将他们修真之人恶心到,这骷髅头上还沾了血污,以及……一颗刚被剜出没多久的眼珠子,腐烂了小半部分,散发出阵阵恶臭。 箬竹眉头紧皱,全力屏住呼吸,可方才视觉与嗅觉被冲击的那一瞬,环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可惜了萧雁行亲手给她做的栗子糕,就算再好吃,她也咽不下去了。 萧雁行见她还有犯恶心的征兆,抱住她面朝自己,把人按进了怀里,并且将箬竹手里还拿着的栗子糕甩了。 “诶——”箬竹震惊想去抢。萧雁行长手一抛,东西就瞬间连影都见不着了。 他道:“只要师姐不离开我,想要多少都还有。” 说着,萧雁行开始仔细查看这片土壤。他把箬竹护得好好的,撕扯下一条衣料裹住手指,揩了些骷髅头上的血污轻嗅。是他体内血液差不多的味道,药味很浓、很苦。 只有药人的血会这样。 现在几乎不用怀疑了,他可以肯定,此处环境和寂白宗的药田一模一样,用药人培育出了整片丛林。 但这只眼珠是怎么回事? 单纯放血的话,不可能会有骷髅头和人体五官出现。 萧雁行招呼过来黑溪豸,把手掌心按在它的眉心,传入灵音:“告诉我,这片地下还有没有秘密?” 箬竹埋首在萧雁行怀里,它听见一道苍老沉闷的声音入耳,是黑溪豸发出的。她没想到萧雁行居然还有和妖兽共同语言的能力,可见她假装能听懂黑溪豸说什么的样子,落在小屁孩李有多滑稽丢人。 不过现在并非赧然的时候,因为她听见黑溪豸道:“树干正下方,有人。” “还有呢?”萧雁行问,“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黑溪豸:“你们进去的从来不是什么神魔深渊,那个地方只是缙仙宗造出来关押魔气的一个空间。而你们现在站的这块地方,是缙仙宗的禁地。” “帮我,报仇!” 说完,它像是失去力气,嗖的一下钻回了萧雁行腰间金丝笼。 箬竹听得愣愣的:“它说帮他报仇?可杀了它小情人白溪豸的人不是你吗?它怎么叫我们给它报仇?这傻狗看起来模样又脏又呆,该不会认错人了吧?” 她一连抛出四个问题,自己已经晕晕然了。 “不对不对。”她又摇头否定掉自己的话,“它这么聪明,带我们发现寂白宗的秘密又发现此时禁地,肯定做不出认错人这种蠢事。所以它是真的让我们帮忙报仇,说明它其实跟我俩没有仇。” “或者说它不觉得你杀了白溪豸算是仇怨,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地帮我们。” 箬竹闭上眼回想当日树洞中,萧雁行击杀白溪豸的场景。 彼时白溪豸攻势凶猛,修为刚过筑基的萧雁行根本无法抵挡。可就是在那般敌强我弱的局势下,萧雁行突然吸走白溪豸体内所有灵力,一跃化神期,逆风翻盘,击杀白溪豸毙命。那么,萧雁行现在能听懂黑溪豸嗷呜嗷呜乱叫的能力,其实是白溪豸渡给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