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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梨将手机放到茶几上,咔哒一声轻响,开口时声音清脆好听,拒绝的很干脆:“不可以,你脑子里想什么我不管,你必须给我坐在那里盯着书,装样子也得装像一点。” 顾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有毛病吧?敢情我还得陪你练演技?到底谁赚谁的钱?不可能,你死心吧,要么照我说的做,要么自己走人。” 陈梨像座山杵在那里,顾鸣坐着比她矮了一截,奇怪的是他居然从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家教老师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感。 顾鸣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地说:“我的意思就是这样,你接受留着,不接受走人,我昨天向你表示了我的诚意,礼尚往来,你应该……” 客厅里漂亮的大吊灯散发着温暖光芒,驱走了因太过空旷而产生的冷寂,陈梨脱下书包从里面掏出手机,几百块,外形看起来略显笨,圆润透着粉色的指头在上面点了两下,里面传出顾鸣不陌生的属于教室才有的嘈杂。 他们班也这样,乱哄哄的和打了鸡血一样,吵的要命,他在学校从来没睡过一次好觉。 顾鸣刚扯起唇角,再听到七嘴八舌的交谈后,他彻底笑不出来,脸黑如锅底,手攥成拳头,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这些人算账。 “我们转学生今天开始要去给顾鸣补课了,但愿她不会被打出来。” “顾鸣啊,我知道,那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我妹说他除了那张脸连脑子都没,年年稳坐倒一,他爸妈也是,没救了还折腾什么?” “陈梨打算把他提到倒几?二?傻逼吧,也不看看顾鸣是什么水平,想钱想疯了,自己几斤几两重心里都没数,还敢去招揽麻烦,勇气可嘉。” “我很期待她教不下去吐血的那天,到时候灰溜溜地辞职,笑死人。” “你们错了,万一人家只是为了钓富二代撒网呢?和有钱人谈恋爱不比当个破家教赚钱?你们看吧,用不了多久她就是我们三中最大的大红人了。” 后面还有难听的话,陈梨却退出,声音淡淡:“听清楚了?你如果想做他们口中的那类人,我们现在就分道扬镳,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顾鸣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抬眼看向陈梨,他在这张漂亮冷淡的脸上竟然看不到半点愤怒,惊讶她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听了那些话,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做比说更有说服力,拿结果堵他们的嘴不是更爽?这个人不是你也会是别人,配不配合你看着办。” 屋子里瞬时陷入沉默,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顾鸣只是冷眼看着,没有动一下的意思。 在厨房忙碌的阿姨跑出来接通,看了客厅里的两人一眼,说道:“太太,来了,没玩游戏,两人正说话呢,第一天都需要个适应期。您今晚不回来,我知道了。” 阿姨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沙发上的顾鸣起身上楼,走到一半回头还站在原地的陈梨,挑了挑眉:“还不跟上来?打算对着空气教?” 陈梨总算松了口气,和她想的一样,顾鸣只是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适当的激一激就能变成飞奔小野马。 青春期的少年自尊心敏感,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谭静那些人的话充其量也只是让顾鸣的心产生动摇,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董女士。 顾鸣确实动了心思,他要给爸妈看,他会改变,不是他们眼里只会玩游戏,旷课打架的人。他不想再被漠视,再孤零零地一个人守着家,如果他变好,是不是他们也会回来? 顾家的书房大且亮堂,两排书架摆满了书,顾鸣坐在进椅子里,开口问:“你能帮我进步多少名?从倒一到倒二大可不必了,我自己都觉得不爽。” 陈梨在他对面坐下,从书包里拿出趁中午时间打印的出来的题,递过去:“先做这个,我需要了解你现在是什么水平。” 顾鸣翻了一遍二十页纸,数理化语文英语都有,也就两小时,他哪儿做得完,头都大了:“这么多吗?” 陈梨从笔筒里抽了支笔递过去:“不然呢?地理历史生物我还没算进去,赶紧做。这套题是在我们学校门口文辉打印店打印的,一张两块钱,总共二十张,” 顾鸣翻了个白眼,这几年他还是第一次静下心来拿笔做题。 陈梨拿着初三的教材翻看,虽然和她用的教材不一样,内容倒没什么差别,她准备的那些题涵盖了不少知识点,看的脖子酸累,而对面顾鸣眼龇牙咧嘴烦躁抓头发,拿着笔痛苦地写答案。 陈梨对手机没有产生依赖,如果不是震动的动静过大,她压根不会看一眼。 陈梨在这座城市没有朋友,想不出会有谁这个时间联系她,疑惑地打开微信,是上次买了手链的女同学,转账记录还明明晃晃地躺在上面。 温柔小花:【在吗?】 梨:【嗯,有事吗?】 温柔小花:【有人要我帮忙传个话,你欠他五百块钱记得还。】 梨:【谁?】 温柔小花:【他说你心里清楚。】 陈梨从苟家村到江城中途没有大开销,也没机会认识人,从哪儿欠钱?神经病吧? 想到某种可能,陈梨的眉头拧得紧紧的,难道她已经成了三班集体针对的对象?想欺负她?那就试试看,现在她不是哑巴,她会叫,而且能叫得很大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