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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得牙根直痒,他就知道不能让似锦见那个混账!他倒是没想到似锦这看着温顺的丫头也是个胆大的,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他抓到她可得好好治治才成。当即让马夫去准备,而他却借了笔墨给薛军留了份书信,辞别了掌柜夫妇,就向两人出城的方向追去。 那封信上面加起来也不过十个字:“内子负气离家,刻不容缓。” 越往前面走,气候越发温润,湖波粼粼,树木郁葱,吹进来的风都让人觉得温柔,不像京城的寒风是刺入骨子里的冷。他们脚程并不快,因为从未想过三爷会追赶过来,他们赶到下一个城镇就找了家客栈。似锦吃饱喝足后,这一路不算受置可还是颠簸的厉害,忍不住困意来袭,早早的就进被窝里睡了。 好梦正酣,只觉一阵冷风直直的吹进来,她瑟缩了身子,直冷得皱眉。只是很快,这股冷意就消失了,她换了姿势入睡。正是半梦半醒中,突然身后靠上来一具guntang的身子,她瞬间就变得清醒过来,快速的坐起身直接朝着那人招呼上去,响亮的巴掌声和她的怒喝声响彻了整间房子,很快楼上其他的房间也亮了起来,最先跑进来的是住在隔壁的容觉,正好他要解手,听到她一声尖叫,惊得一下没了感觉,急急跑过去,待点了蜡,看清那张黑得不能更黑的包公脸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有别的客人进来,口中直问:“这是怎么了?”见一人搂着那半坐在床上的小娘子,当是登徒子,就要扭送他去报官。 容觉赶忙摆手道:“不必不必,误会一场,这人是我妹夫,他脚程慢了些,不想被自己媳妇儿给当成了恶人。感谢大伙儿,快回去歇着吧,真是对不住。” 掌柜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沉声道:“明儿付双倍银钱,私闯进来就是贼,真是……”说完就回去了。 看客们全走了,容觉这才看着风尘仆仆的常万德笑起来:“可真有你的。” 三爷这会儿眸子里全是火气,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声道:“赶紧滚,明天再收拾你。” “好,我这就走,你消消气,吓坏了人可不好。” “等我拿椅子砸出你去?” 似锦这会儿还瞪大眼回不了神,她实在想不通他,既然知道她和容觉在一起,该放心才是,为什么还要追过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狼狈的模样,下巴冒出黑色短小的胡子,袍子也不知道在哪儿挂了道口子,无力地垂下来。 “你怎么来了?” 三爷听她这般不解的口气,刚安静下来的心顿时又沸腾起来:“你真是胆子大了,敢跟着别的男人跑,你知道给外人知晓了要怎么看你?怎么看我?” 似锦灿若桃花的眸子突然紧缩,讥讽道:“原来是怕似锦跟着别人跑了,给三爷戴绿帽子。您放心,好宅子好生活我都没要,这等糊涂事我是不会做的。时候不早了,早些个歇息吧。” 三爷满是怒气没处发,不能吼她,直憋得自己呲目欲裂,胸膛剧烈起伏,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他带的点心递给她:“吃了再睡。” ☆、57 似锦翻身背对着他睡下,眼睛却是睁着,听到声音也没有理他。 方才那一巴掌,她使了大力气,这会儿她自己的手都发麻,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随即又忍不住轻笑,他一个大男人这点疼痛算什么。他刚才眼睛里的怒火像要将她化成烟灰,她这才发现他并不是往日里所见那般清冷,而是骨子里都刻着的难以亲近。 三爷阴鹜地看着背对她躺着的人,他心中积郁了好大一口恶气,想要对她发作却又舍不得,可是这股恶气涨得他胸肺都快要炸裂了。他不想承认,还是明显感觉到自己心底那座坚固的桥已经塌陷,他所谓的坚持好像已经被他远远地抛在脑后,在发疯追赶的时候,闪现在他脑海里的只有她。他多恼多怨,她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跑走? 他此刻像个怒气满满的孩子,似锦不理他,他的脾气就越粗暴,大力将她裹得紧紧的被子掀开,在她轻声惊叫时狠狠将她揽在怀里,狠狠道:“爷特地给你买的,放在怀里一路暖着,你吃了爷才好歇息。” 似锦怎会听不出来,抬眼看过去只见他厚实大掌中拿着朱红色的圆形小食盒,小巧别致,上面雕刻着可爱花纹,讨喜得紧。 他见她眼睛盯着,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是各种小而花式可爱的糕点,连颜色都是玫红,嫩绿,鲜白,香味迎面而来,可是太晚了,她着实是吃不下去,无奈道:“养好精神明儿再吃不是正好吗?做什么非得要现在,闹得肚子不舒坦。” 三爷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自己一番好意真是喂了白眼狼,他赌气地将盖子合上起身扔到桌子上,吹了跳动的烛光,整间屋子很快陷入黑暗。 没有刺目的光亮,似锦又很快睡去,虽然嫌弃他身上的汗臭味,可依旧挣脱不开他紧紧缠在她身上的两条有力臂膀。 有时候,人的感情,往往是你心动了那个人还不觉,等你消退了热情,而那个人才后知后觉的追赶而来。她的心注定不得太平。 第二日醒来,见那人呼吸悠长,神色安详的睡在一边,她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复杂。她起了身,净了脸,收拾好先下楼去了。 而床上好梦正酣的人蓦地睁了眼,侧了身子看着桌上那盒糕点盒子,轻哼一声。单薄里衣大敞,露出里面古铜色的壮硕胸膛,风光大盛。他开了房门,一手扶着额头,正好遇上经过的小二让给他准备好热水送进房里,他自己都受不得浑身粘腻。他狭长微眯起来的眸子似是不经意般看向楼下,只见那个让他怒火大动的人正在悠然地吃东西,好一副惬意模样,他哼了声用力关了门,声音大的惹得人们纷纷侧目。掌柜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恶狠狠地给那间房又添了笔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