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捌章
日头高斜,黄章依旧。 儿郎们依次回来了,马匹蹒跚,踉踉跄跄带回多数战利品。 一马当先的是那越骁营将军的儿子,薛枕,字越汀。 他猎到的是匹糜角野鹿,箭矢从颈边划过,穿过喉管,止于箭羽,可见力气之大。 此时的麋鹿血已经止住了,凝固了大片血迹沾满了猎物全身。 薛枕下马行礼。 “好好好!” 敬泰帝很满意直说了三个好字,大手一挥就要赏,大家又跪恩,直呼万岁。 又些公子哥都陆陆续续地回了,猎物很多,大家都得了赏。 “九哥哥,闵岸哥怎么还没回啊?” 桑怀音不住向公子哥们回来的方向张望,她疑惑地去和桑郇耳语。 桑郇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心生疑惑,他环顾了一圈确实是没有纪素的身影,护卫军和温戾也还未归。 “无事……”桑郇转头安慰她,又看向高台,余光中撇到了桑珅,桑郇却觉着有种不好的预感。 桑珅感觉到了桑郇的目光,不禁嗤笑,他伸手拿起案前的金瓜子仁,扭了扭头,站在一旁的关吉会意,靠近了些许“王爷,一切都安排好了……” 桑珅捻落瓜子碎渣,像是捏碎了什么让他痛恨至极的东西“好!本王这次就要让那温戾有去无回!” 温戾带着洛衔走在林里,不像是狩猎倒像是来游玩的。 “将军……,前方有人……”洛衔策马向前跑了几步,他看了一眼地势,却看到有两个人影在争执。 温戾朝那方向望了一眼,认出了纪素和文汉庭,他带着洛衔策马靠近了。 “两位公子这是怎么了?” 温戾看着两人争执不太激烈,倒像是斗了几句嘴。 文汉庭这头正紧张着,瞥见了温戾就更紧张了,他眼神躲避,神色慌乱,脸色发白,嘴唇抖动,活生生一副见鬼的样子。 纪素脸上不显,心里发笑,温戾那么可怕吗?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温戾到时把文汉庭的一系列动作收入眼底,总觉着有些蹊跷。 突然有虎吼声在他们不远处炸起,温戾就想明白了文汉庭的诡异动作,他心里发笑,暗嘲这下作手段。 “怎么回事?” 纪素策马要去往那声源地,洛衔把他拦下来了。温戾转头看向了文汉庭,见他畏畏缩缩不敢动,不知是不是被吓破了胆。 “文兄莫怕……”温戾装模作样去安慰文汉庭,可脸上的表情却和在宴上的那次无异,甚至多了些轻蔑。 “吼——”在他们不远处出现了一只白额吊梢眼斑虎,唇吻微张,尖牙利齿,额间还有隐隐血迹。 温戾座下的马儿喷了喷鼻气,其他的马儿也踢踏了几下蹄子,焦躁极了。 那老虎朝他们奔来了,他们策马奔腾,文汉庭在看到那马时已经两股战战,腿如筛糠。 温戾回头去看,洛衔会了意,一把拉着文汉庭扔给纪素,纪素让横趴于马前,策马走了。温戾止了马蹄,抽出腰间配刀,凛影一现,温戾快跑了几步,躲了那利爪突袭,吸引着猛虎注意,又横刀去挡,闪身去躲。 “咻——”利箭连发,皆刺入猛虎皮rou,有只落入了那畜牲眼中,激怒了它,老虎发威,却辩不明方向,唯有爪子乱扑,一个爪风竟硬生生次刺入树干中,又有一剑直击喉间,虎毙。 “将军!” 洛衔见猛虎已毙,收下箭矢要去扶温戾,手上摸到了粘腻的血迹,洛衔就要下跪被温戾扶起来了“我没什么事……,先回去罢……” 两人要走,那沈锦衣骑马带队就来了,他在靠近时细细观望,看到那猛虎尸体时瞳孔缩了缩。 “温将军!” 沈锦衣下马关心温戾,心里突突直跳,刚才纪家的小公子带着文家公子回去时,神色慌张,他才知出事了,正要赶来却被四王爷拦住了,非要失志的文公子也说出个大概,还是九王爷说了话,承了情,敬泰帝看着这场闹剧,垂了垂眸,要他前来。 温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反而是扭头看那死去的老虎,说道“无事,只是……,那畜牲好像有问题,请沈统领一并带回去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