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精的起点频夫郎(女尊) 第170节
沈媛心底瞬间一片冰凉。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抖着手捏住刀片,将卷子拆开,掏出里面的试卷。 策论考题——《论当前刑法的利弊跟改进》 跟抗洪赈灾没有半点关系。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沈媛懵逼地站在原地,拿着卷子,“这、这……” 王大人和马大人跟着看了一眼,两人脸上皆是一喜,由心而发的高兴。 马大人甚至拍着大腿说,“这,可真是太好了!” 没有舞弊,根本就没有舞弊! 谣言,一切都是谣言。 六皇女保住了,甄家保住了,最重要的是天下读书人的那份艰辛跟追求的公平,都保住了! 王大人笑吟吟的从沈媛手里把卷子拿过来,交由侍卫们挨个分发下去。 她故意道:“昨个到底是谁在门口谣传,说今年恩科的策论考题是赈灾?狗屁,全他爹的狗屁,这谈的明明是刑法。” 刑法好啊,刑法秒啊,刑法治不公啊。 王大人跟马大人高兴到几乎手舞足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年高中的会是她俩一样。 跟这边的兴奋激动完全形成对比的是旁边的沈媛。 她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唯有胸口的心脏沉甸甸地往下坠,像是触不到底一般。 那种未知的恐惧跟已知的结果交织在一起,像是根绳子,在她脖颈处寸寸收紧。 明明才初秋,寒意却已经顺着脚底板往上窜,从脚到头凉了个彻底。 她往后跌坐在椅子里,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 王大人跟马大人对视一眼,都不再理会沈媛,而是站在外面院子里朝考舍中看。 考生拿到试卷的反应不一。 本以为没有希望的胡月闻在拿到试卷那一刻,想的还是写跟不写没区别。 直到看见卷子上的《刑法》二字才微微顿住。 这是气到眼花了吗? 不然怎么好好的《赈灾》变成了《刑法》? 胡月闻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之前不过是谣传,真正的卷子考的内容并非谣言所说的那一个。 倒是不知道传谣之人是何等居心叵测,竟在入贡院前动摇人心。 还说若是不考赈灾她便把竹篓吃了,要胡月闻来看,那个煽动人心的读书人应该把她自己的良心给吃了。 若不是没心肝,哪里能干出这种恶事! 胡月闻慌忙拿起笔,准备蘸墨。 手都伸出去了,才猛地想起自己还没事先磨墨。她又笑着摇头挽起袖筒,边研磨边构思该如何答题。 跟她心情截然相反的是那些事先买过考题的人。 她们花了大笔银两,先买了题再找人做,最后通宵背出来。 拿到卷子前她们想的还是发财大梦。 结果拿到卷子后统统傻眼了。 这都是什么啊? 说好的抗洪赈灾国计民生呢? 考什么刑法啊! 她们莫不是买考题的时候被人给骗了吧? 那么一大笔银子呢! 这些人比起银子被骗的rou疼,更欲哭无泪的是她们这两天全在背赈灾的答案,脑子里装着的全是抗洪,半点也想不出别的啊! 这会儿拿着空白卷纸,只想哭。 泪水比今年黄河的洪水还要汹涌。 考生的反应可谓是各种各样,但还是高兴的居多。 王大人跟马大人看完竟感觉眼眶微热,内心被触动,说不出的感觉。 坐在考场上的若是她们,此刻定会无比感激恩科的公平公正。 “不知道是哪位鬼才,竟想出这个法子来!”马大人笑着道:“高,属实是高。” 看外面的舆论跟沈媛的反应,考卷泄题一事应该是真的。 只不过泄的题跟考的题,它不是一道题。 你以为我考这题,嗳~我其实考的是另一题。 没想到吧,我有两道题,两份卷子。 意不意外? 这招成功晃了一下众人,尤其是背后想做坏事之人,更是被晃晕了头,正坐在屋里内不解呢。 王大人也跟着笑,“这主意大胆又说不出的‘损’,我觉得是那位出的,除了她没别人了。” 她没提名字,马大人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张昳丽张扬的脸庞。 对方肯定一袭红衣明媚似火,翘着腿嗑着瓜子在看热闹。 时清属实在看热闹。 她跟云执蹲在离长皇子府最近的茶摊在看戏。 长皇子还在府中等沈媛的好消息呢。 他从早上起来坐到现在,不停的看着天色猜测时辰。 按理说就算再磨蹭,考卷也应该分发下去了,那怎么贡院里还没传出动静? 那群考生若是发现真的有人舞弊,定会掀桌子闹起来。 都是些文人,若是一两个还好,但就怕人多,到时候大家一拥而上闹事,侍卫跟官兵又不能真动刀动剑。 事情一旦闹大,贡院可就热闹了。 里面的考生闹,外面的文人及考生家人闹,内外呼应,任谁来也没用。 “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吗?”长皇子皱眉询问。 他心情不佳,今日梳洗的都很随意,穿着也比较素雅。往那一坐,少了份华丽的雍容,多了几分皇族的矜贵。 长皇子到底是皇家人,气质跟容貌都挑不出半分错。 “还未。” 今早长皇子先后派出三人去贡院周围探听消息,奈何至今没一个回来的。 长皇子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心里莫名不安。 就在这时,下人说,“殿下,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长皇子微微坐直身体,“快让她进来。” 探听消息的人伪装成商贩模样,就蹲在附近等动静,奈何里面一片风平浪静,别说闹了,连只鸟都没有。 “禀报殿下,没动静。” 长皇子皱眉。 不应该啊。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探听消息的第二人回来了。 “怎么样?” 对方一脸苦恼,“毫无动静,我怕自己没听清,还找了棵比较高的树爬上去看。” 那树离的太远,亏得她视力好,不然还真看不见呢。 长皇子闻言站起来,甚至往前走了两步,满怀期待,“看到了什么?” 定是考生闹起来,跟侍卫和官兵厮打成一团。 只要里面传出动静,他就可以煽动外面的文人跟考上家属闯贡院,以此抵制恩科不公。 爬树之人摇头,“里面的考生全在齐刷刷的做题,院子里只有走动的侍卫,半点没有要闹起来的样子。” 长皇子微怔。 这不对。 考生拿到卷子后,不该是这种反应。 他掌心微凉,奈何现在跟贡院里的沈媛通不了消息。 府中下人快步走过来,跟长皇子行礼,语气急促: “殿下,我从外面探听得知,说今年恩科舞弊纯属谣传。宫里已经传出消息,皇上亲口说,策论考的不是赈灾,而是刑法,所以不存在舞弊的可能。” 不是赈灾…… 长皇子愣在原地。 这说明…… 这说明,他被人晃了一下。 实际上卷子早已在沈媛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在贡院里悄悄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