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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真正好起来是在中学。我爸为了让我中学也有个朋友,把他也弄进我读的学校。你知道,海城的贵族学校里几乎都是Alpha和Omega,他是Beta,又是特别要强的性格,在这种学校里很难融入。我也是很难融入别人团体的类型,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做朋友。” 臧白侧身靠在副驾驶靠垫上,认真地听林泊川说话:“从小到大的朋友该很亲近啊,我记得我们婚礼他没来。” 林泊川抿了抿唇角,有片刻迟疑:“后面发生了一些事。” “我父亲去世,我交了一些不那么好的朋友,他总想来干涉我……” 林泊川想起那天他和那帮混混去喝酒,华立辉从酒吧里把醉醺醺的他扯出来,揍了他一拳之后,两人在街上打架的情景。他很肯定那是个晴天,但后面回想起来,总觉得天是阴的,脸上有雨滴。 “还有后面……”林泊川看了臧白一眼,“他不想我出国,觉得我那种状态一个人在国外会报废。 “我在国外呆了很多年,再见面,大家都大人了,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 林泊川说完这些,恰好是个红绿灯,林泊川绕过臧白脖子,亲了他一口:“都过去的事了,不聊他。” 车子重新动起来,臧白问:“你不吃没熟透的rou怎么回事?” “嗯?” “我见你吃过五分熟的牛rou。” 林泊川没所谓地:“以前会觉得生食不那么干净,会想象它有寄生虫,我现在尽量克服那种无意义的想象。” “那你不吃不就好了,我又没有逼你吃过。” “是这样,但两个人相处总不能只想着自己舒服,我只是让自己尽量不给你增加额外负担。” “……”臧白眨了眨眼,仿佛心脏被人给捂了一下,瞬间充满暖意,“那茄子和生黄瓜过敏呢?” “很少会,可能跟当时的身体状况免疫力有关。症状也很轻微,最多只是嘴唇肿一点,我也不在意。” 臧白眉头微皱:“那我给董老师说一声,以后别吃了。” 林泊川看着臧白,直到绿灯亮起:“好,我听你的。” -- 茶城夏日漫长,秋日短暂,一转眼入了冬。 南方冬天温度没那么低,工地正好日夜加班,房子像竹笋一样飞快往上冒,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临近元旦,臧白意外忙了起来。 在刘刀把所有关系打通后,臧白两幅新作,接连在拍卖会上拍出高价,顿时吸引了大批媒体和目光,画坛新秀横空出世。 紧接着,又有媒体挖出臧白曾和乔梁师承过同一位老艺术家。 老艺术家已然仙逝,随后得到乔梁证实,他们的确是师兄弟的关系,并十分含蓄地夸奖了一番他这位师弟的绘画技法及艺术修养。 媒体借此深挖,挖出乔大画家和这位新秀不仅是名义上的师兄弟,更是忘年交,关系非同寻常。另外还有这位臧画家的背景,是当年海城巨富臧青山的幺子,因醉心艺术,生性自由不羁,迟迟未走进婚姻的殿堂。终于在而立之年遇到一生挚爱——林氏长孙林泊川,随后和这位青年才俊结为夫夫。 可谓是王子和王子的美满故事,而臧白摇身一变,成了集财富、容貌和才华于一身的人生赢家。 这位“人生赢家”整个冬季都在各个城市疲于奔命,从采访到讲座,还有一系列社交活动。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乔梁成名后的作品远不如他没成名时了,除了无法静下心来好好思索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更要命的是,在一拥而上的赞美和崇拜里,人很容易迷失自己。 认识到这点后,臧白很庆幸自己还有林泊川这个锚点。 林泊川给他找到了成名的意义,或许表面浮华的声音很多,但会有人真正看到,就像他看到那些百年前的大师们的作品那样,无须语言,他们跨越时空和生死,已经彼此理解了。 所以这段时间忙完后,他和刘刀也达成了一致,这些场面上的交际都尽量让对方替他打理,臧白还是选择退到后面,过一种更清净更适合创作的生活。 赶在农历春节前,他回到了茶城。 今年春节异常热闹,不仅华家聚齐,臧白mama也回了茶城,和他们一起过完春节,还要回白家小住一段。只有林mama因为不宜远行,只等春节过完,抽时间回了海城再去看她。 吃完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一家老少就张罗着打麻将。林泊川自告奋勇坐庄,臧白、华叔、余幼星齐上阵,借着春晚的嘈杂的背景音,平日安静冷清的房子里,也有了世俗的欢闹。 臧白打了几圈便把位置让给了他mama,主动去切了水果,泡了茶水,端给桌子上奋战的人。吵得有些燥了,他拉开推拉门,到阳台去透气。 然而已经有人先一步占领了这儿。 华立辉趴在栏杆上,吹着冷风,嘴边一朵忽明忽暗的橘色火光。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去和大家一起玩玩牌?” “不了,”华立辉点点食指,把烟灰抖在风里,“太吵头痛。” 臧白把身上的羽绒服拉到下巴,立了一会儿:“还有烟吗?” 华立辉从兜里摸出香烟和火机递给臧白:“没想到你也抽烟。” “偶尔抽,不多。”他点上烟吸了一口,很熟悉的味道,再借着屋里透来的光看了看烟盒,是熟悉的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