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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一回事。”顾清道。 雷缃故意装出一副不耐烦大人唠叨的样子,背上包道:“好了好了,我去找周希雯玩儿。”说着便开车去了“山前”书店。之所以拿周希雯做幌子,一来是可信,二来,周希雯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和辰濡关系的朋友,万一父母这边找她核实情况,周希雯也好帮忙糊弄过去。 虽然赶到书店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她笃定辰濡还没有睡。起码,是没有睡着。 一楼的书店已经打烊,但阁楼上的灯果然还亮着。 她心里压根没想到在马路牙子上大喊大叫会不会扰民,更谈不上顾忌害羞和丢脸,上一次见面还是半个多月前,感觉已经隔了一个世纪。天气已经冷了,阁楼的窗子只开了一条缝。她在他的窗下喊他的名字:“辰濡!辰濡!“ 好在他耳朵还尖,很快开大了窗户,探出头来往下一看: “缃缃!” 他的声音里又惊又喜。 “是我呀!”她仰着头,背着手,眼睛微微泛着红,在路灯下很亮很亮。 第25章 . 仰视和低头 趁着穆言低头翻阅族谱之际 门开的一刻, 雷缃几乎是扑到辰濡怀里的,抱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穿得有多单薄——十一月的天气, 身上只有一件洗得薄薄的长袖旧T恤,左脚穿着拖鞋,右脚鞋袜都没有穿。 她握了握他抓着拐杖的手——果然很凉。 “怎么又不穿袜子!”她娇嗔地抬眼看他, 顺手拉上了书店大门。 “没事,不冷。”他笑吟吟地说。 雷缃解开风衣扣子, 将他整个裹住:“暖和一点了吗?” “嗯。”辰濡低头, 额头轻轻抵住她的发际。 雷缃和她拥抱了一会, 怕他站累了才松开他。 “我上楼等你。”边说, 边脱下风衣, 披到了他的肩膀上。 “缃缃,你自己穿吧, 别着凉了!” “我走得比较快,所以衣服留给你啊!”她怕衣服半路容易掉, 特意替他扣好第一颗扣子。又把丝巾解下来,蹲下身, 轻轻缠绕在了他悬空的右脚上。 “缃缃你不需要这样。”辰濡大惊, 往边上挪了一步。 “你不许动!看你下次还敢大冷天不穿袜子,我见一次给你裹一次!”她低吼道, 语气却是温柔的。他果然听话,任由她的丝巾包裹住自己下垂的脚掌, 完事后她甚至颇为得意地对他说了一句,“好了,给你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缃缃”他哽咽住,看着她一溜烟儿似地跑上楼梯, 遂蹒跚地跟在后面也上了楼。 雷缃钻进了他的被窝里,侧身看着他走上来。放好拐杖,坐着凳子朝自己挪过来。 “我还冷。”看着他停在床前不动,她掖了掖被角,故意一脸撒娇地看着他说,“你不给我暖暖吗?” 他轻叹一声,掀开了被子 第二天的早饭时间,雷缃已经出现在家里的餐桌上。雷赫这学期选择了住校,双休日又或者平时随父亲去应酬之类的才回家,因此今天吃早饭的只有雷缃和她的父母。 雷景河和顾清都没有过问她昨晚离家后的细节,只是提了两件事,一是给她买的大平层已经交房,虽说是精装修的现房,但也让她有空尽快去看一看,该添置的东西可以添置起来;二是穆言的爷爷这个月二十号八十大寿,雷缃作为准孙媳妇,得提前做好准备,务必做到得体。 雷缃一开始没多想,便随口应了,隔了一会记起了一件要紧事,连忙问:“穆爷爷生日是二十号?” “是啊,你忘了,你和穆言去Q城前他在我们家提过的,让我们到时务必全家出席寿宴呢!”顾清道。 “哦”雷缃心里一紧,又不好说什么,“我先去上班了。” 雷景河道:“你那份工作还准备做多久?” 雷缃愣了愣:“爸,你什么意思?” “我看你和言言这孩子的好事也将近了,虽说现在也不兴做全职太太,不过,以我们两家的情况来看” “我喜欢工作。”这未必是百分百的实话,只是雷缃觉得,如果未来每天要多出起码八小时的时间困在穆家,她宁可去上班。“困”在穆家?——转念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字眼?穆言人很好,穆家的家长她也都见过,全都斯文有礼,并无半点嚣张跋扈,甚至还允诺将来不会要求婆媳同住,让他们小夫妻在外另居过自己的小日子。为什么,还没有进入婚姻的围城,她就想到了逃跑?雷缃用力摇了摇头,似乎要甩掉那些奇怪的想法,但口中却坚定地说道,“我不想做全职太太。” “好吧,随你。”雷景河并未强迫她做选择,“将来你们有了孩子,到时候看情形好了。” 雷缃敷衍地“嗯”了一声,走了。 雷缃想不出什么借口不参加穆爷爷的寿宴。虽然她记得很清楚,二十号那天也是辰濡的生日。辰濡从来没提过要她为自己庆生,可她其实早早就打算好了那天无论如何过去陪他的。她的辰濡从小寄人篱下,恐怕从来没过过一个正儿八经的生日。而且她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奇怪的负罪感,他总觉得自己是害父母分开的罪魁祸首,认为自己是不该出生的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别人怎么想她不知道,可她雷缃是庆幸遇到他的,她想让他知道,他能来到人间对某个人来说很珍贵、很有意义!因此,她特别想陪他过这个生日,也隐隐约约地害怕今后更没有机会和他一起庆祝这个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