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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长安暗暗咽了咽口水,捂着肚子,耷拉着脑袋,转身往回走。二楼漆黑的廊道里,她的门口处,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立着。 常长安揉了揉眼睛,确信她刚才出去的时候,走廊里并没有这个人。 那人似乎也发现了她,动了一下。 常常心头一跳,猫着腰轻手轻脚准备往楼梯口退。 “晚上的饭菜还给你热着,进来吃。”黑影,也就是沈宴丢下这句话便推门进去。 常长安按着咕咕叫的肚子,看着沈宴房间突然亮起的灯和开着的门,在气节与饿的心慌的肚子之间……最终选择了后者。 管他什么骗子变态断袖,填饱肚子才是当务之急。 在常长安还在外间犹豫的时候,沈宴已经把炉子上的温着的饭菜和汤端了下来,放在桌上。之后便拿了一本书,靠坐在床头静静看书。 常长安进来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东西,瞅了眼安静看书的沈宴,大着胆子动手开除吃。暖汤入胃,别提多滋润,连着喝了好几碗,又扒拉了好几口饭菜,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象征性的客气了一下:“沈大人要不要来一点?” 回答她的只有轻轻的翻书声。 不理她就算了,常长安也乐得没人跟自己抢。 待吃的差不多了,才走到沈宴跟前,正正经经道了句:“多谢沈大人。” 沈宴依旧没有理会她。 常长安老实去收拾桌上的东西。 “东西放着,一会有人会过来收拾。”沈宴头都没抬,目光依旧在眼前的书上。 常长安撇撇嘴:“那……沈大人您继续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嗯。” 沈宴依旧一动未动,喉间随意的丢出一个音节。 床前摇曳的烛光将他整个人的剪影倒映在了对面墙上。 常长安看了几眼,不想自找没趣,推门出去。 就在常长安关上门的瞬间。 一直靠着不动的沈宴将手中随意扔在床上,揉了揉眉心。目光转向桌上的饭菜,安静的屋子里,长时间空腹的“咕”声响起。 赶了一天的路,常长安下午又因为他只吃了几口,怕她晚上会饿,吩咐了厨房给她备着一份。倒是忘了她当时回房间后,自己其实也没吃几口,现在竟真有些饿了。 沈宴一只手按了按肚子,起身走过去坐下,就着常长安用过的碗筷和吃剩下的已经有些凉意的饭菜慢慢吃起来。 之后几日,两人都十分默契的谁也没有理谁,虽然同坐一辆马车,但是除了必要的一些问话,再未有过多的言语。 第一天的时候,常长安倒是几次想向沈宴就那晚的“救命”之饭道谢,结果人全程如那晚一样要么冷着脸,要么直接无视不搭理,根本不给她机会。 常长安也不再自讨没趣,反正她也乐得他最好永远不要搭理她。 两人之间这样诡异的沉默氛围,一直到陈塘县的邻镇被打破。 在还有不到五日便到陈塘县的时候,沈宴吩咐随行的侍从先过去通知陈塘县令做安排。 所以之后几日路上就只剩下他和沈宴两人。 那日因为到达邻镇太晚,虽然两地离的不远,就不到半天的车程,但晚上赶路不好,加之也不急在这一时,沈宴说先在客栈歇一晚,明天再赶路。 结果客栈人太多,只剩下一个房间。 跟沈宴同睡一个房间?之前在富春楼的事情常长安可还记得清清楚楚,自然不愿意。 沈宴也看出了她的不愿意。 丢下一句“那你就自己去找地方住。”便一个人回屋了。 她不得已只得去外面跑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其他客栈能住人,结果这小镇不知为何这段时间突然来了很多外地人,家家客栈都爆满。 细问之下才知道,大家都是听说陈塘县最近来了一位神医,慕名前来求药的。 陈塘县自从几十年前那场瘟疫整个几乎成了空县后一直荒废着。瘟疫过后,又过了好多年,才有人搬回去住,但也只是少部分,经过这十几年的时间,陈塘县虽然又恢复了一丝人气。但依旧是一个极为贫弱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大家只能来邻镇,作为陈塘县的邻镇,那场瘟疫多少也有一点被波及所以这个叫石塘的小县也没有多富裕,事情又发生的突然,本就没几家客栈,自然都爆满。 常长安觉得大家所说的那个神医,极有可能就是许晚晴信中提到的那个有可能是常老头的人。 打听到这些后虽然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赶紧连夜赶到陈塘县确认,但碍于沈宴,也只能作罢。 溜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以住的地方,常长安原本想向周围的人家借住。结果却在巷子里发现了一个昏倒的人。 常长安大着胆伸手探去:“有呼吸,还没死!” 常长安赶紧按照常老头以前教她的急救法子施手,半响那人终于悠悠转醒。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异瞳,常长安惊讶了一瞬,很快掩盖掉神情。 大家都说异瞳乃不祥之兆,但常老头告诉过她,异瞳不过是在娘胎里带的病罢了,甚至都不能算作病,就像有的人有胎记有的人没有胎记一样,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比起总是出现在身上的胎记,出现在眼睛上的比较少见罢了。 “多谢这位公子相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