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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被那些护卫翻的糟乱一团,铺子里那些常老头不让卖的名贵药材也被洗劫一空。 常长安一时也没了收拾东西的心情,随便拿了些东西。 出门的时候,隔壁的门也被打开,左青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马车上塞。 冷不丁看到门口的她,吓了一跳。 “常姑娘你怎么回来了,你家里不安全,还是别待着的好。”语落,似有可惜道:“我们明日也要走了,哎,好歹也是住了两年的宅子,还有点舍不得呢。” 常长安的第一反应是,顾寻也要离开清源?随后又一想,顾寻待不待在清源都与她无关。 礼貌性的冲左青笑了笑,转身,便看到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向她走来。 夜色中,那人的衣摆在寒风中摆动。 常长安淡漠扫了一眼,便迈步往前。 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你……” 身后欲言又止的声音并未阻碍到常长安的步伐,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对不起……” 轻轻的三个字,遇风便散,只入了说话人的耳。 顾寻转身,看着夜色中,那抹坚定的背影,久久驻足。 脑海中,恍惚又记起了常三来找他的那个夜晚。 “若是我能彻底医治好你的病,你可愿意与我做份交易。” 那晚常三半夜突然闯进他的房间问他。 “什么交易?” “半月后,无论常长安求你什么,你都不要答应,且不能有丝毫犹豫。” “我倒是愿意答应你,不过恐怕,她是不会再有什么事求我了。” “这个我自然有办法。” 常三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感到奇怪,索性问了出来:“为何要这么做?” “不为何,这里的事情一完你便要走了吧。我只希望你日后若是遇上了常长安后能护着她。” “若你医治好了我,只要是你常家的事,我定会全力相助。根本无需前面的条件,还是说你不信我?” “不,我是不相信她。她本就对你上心,即便你现在伤了她的心,往后若是你处处护着她。她这人容易心软,肯定很快便会原谅你再次对你上心。可是,你不同,你护她,不过是因为我让你这么做。” “你应该也隐约猜到我让你半月后不要答应她的任何请求是什么意思了吧。” “为了让她对我彻彻底底的死心?”他当时隐约猜到了点。 “没错,只有在她对你彻底死心后,我才能放心让你护着她。别怪我说话难听,你配不上我的女儿,亦非她的良人。” “你无需对她太好,嘘寒问暖什么的都不需要,只需在危险的时候保住她那条命便好。如何,顾公子?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应该是很值得的。” 与他而言分明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 他却不记得,听常三说完后,他思考了多久。 或许不过一瞬,或许很久,但是在说出“我答应你”这四个字之后,他竟然产生了一种不甘心的酸涩感,无形中好像有什么本该是他的东西正在慢慢消失。 就像此时此刻。 看着常长安那抹冷漠且坚定的背影。 一种无力的不甘从心口一直蔓延了全身。 ☆、第二十八章(双更合一) 常长安到达长安城的时候, 天将亮未亮,少许的一两个不愿离开的星子还固执地挂在天上,闪着微弱的光芒。 巍峨的城脚下, 已经有不少摊档在忙活着, 隐隐能见氤氲的烟雾飘出。不大不小的摊位前摆着一两张方桌, 七八张凳子,稀稀落落的有一两个人落座。 常长安寻了个没人的摊档坐下, 向老板要了些吃食, 听着周围人或大或小的闲谈声。 对面桌, 明显同她一样打扮, 一看便知是进京赶考的三个书生交头接耳。 “你们听说了吗, 昨日皇上在朝堂说要给沈大人赐婚大理寺少卿家的千金,被沈大人当廷回绝了, 皇上还为此龙颜大怒!” “沈大人?哪位沈大人?” “沈大人你都不知道?刑部的那位沈侍郎,曾经轰动一时的少年状元郎啊!多少试子心中的奋斗目标。”说着,那人突然看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那边, 压低声音道:“据说过不了几年极有可能会成为大梁最年轻的相国。” “那,他这样触怒龙颜,就不怕……” “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穷书生竟也敢妄议朝政, 是真嫌活的太久了!”摊挡老板将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在常长安跟前的桌上。“这位公子可莫要学了他们,来了京城,万要谨言慎行,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老板面相着实凶恶,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主。 京城不愧是京城,没想到连一个卖面的老板也这般气场十足。 常长安缩缩脑袋,老实点头。 快速把面吃完,溜之大吉。 虽说鄞州城是大梁朝仅次于长安城的繁城,但在鄞州城读书的三年,常长安几乎没下过山。 麓山书院为追求清幽,建在远离街市的山上。 三年来,她为了能早日见到常老头,也为了能将顾寻的一切从记忆里剜去,埋头苦读,没有一刻闲下来过。 从未有过闲心去领略鄞州城的人情风土。 现在,也不知是过去了三年心底的那些阴霾都渐渐变淡,还是初来京城的欣喜。让她竟生出了游玩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