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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不大,却有两间卧房。 李姐为了逃脱山贼的惩治,直接从崖上跳下来的。好在崖下有棵大树挂着,缓解了一下冲力,除了剐蹭磕碰外,没什么大伤,就是右脚从山上滚落的时候崴着了。 常长安将李姐安顿好,便打了热水,去顾寻的房间给他换药。 敲了两下门,无人回应,常长安又试着喊了几声,依旧无人回答。 以为是里面的顾寻出了什么事情,便慌忙推门进去。 门开了一半,屋内的情形,让常长安生生顿住脚步。 顾寻明显刚从热水中出来,赤.裸的上身还在冒着热气,正拿着干衣服擦拭,摇曳的烛光,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暧昧的暖色中。 “砰!” 常长安瞬间将门关上,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又狠拍了一下自己开门的那只手,心中暗咒“才刚把他惹到,现在又手贱!” “不是要换药吗?”顾寻的声音传出。 虚弱沙哑中带着隐忍的颤抖,常长安惊觉不对,又赶紧推门进去。 果然见顾寻双唇发白,甚至带着丝乌青。常长安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帮他将身上的水珠擦干,扶着他躺在床上,紧紧捂上被子。 抚上他身体的瞬间,常长安便明白了为何他会在明知道伤口不能沾水的情况下,还要固执的洗澡。 身体本就发冷,被子也是久无人用,处处都透着寒意。 若不用热水将身体捂热,这一夜的寒冷根本抗不过去。 常长安暗自懊恼自己大意了,该早些来看他的。 顾寻的额头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冒了一层细密的汗,被子里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常长安忙用热毛巾一边一边的给顾寻额头热敷,又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的将腹部的伤口露出来。 经过一夜的剧烈活动,原本靠着药物止血的伤口,又慢慢的开始渗血。 好在刀疤男在屋子里留有纱布和金创药,常长安方才一进来就看到了。若非如此今晚可能又要用她的那个止血药,强撑一天。 包扎换好药,常长安又接了热水,将自己的手脚弄热。 褪了鞋子和外衣,把温热的外衣垫到顾寻脚下,然后钻进顾寻被子里,将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寒冷而颤抖的身体搂在怀里。 顾寻虽然身体这副模样,但意识却还算清醒。 常长安刚爬上床的时候,他皱眉伸手要阻止,被常长安强硬按下。 “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可对你没兴趣。” 常长安丢下这么一句话,便不管不顾的做着自己的事。 顾寻也不再强硬。 旁边的身体传递来的温热让他舍不得推开,明明知道这样不对,不该这样。即便一再告诫自己目前的所做作为都不过是为了利用她,让她放下戒心,接纳自己。但此时的顾寻却还是不受控制的贪恋此刻的温暖。 下山后,看到常长安面对那男人离开流露出的不舍与失望时,他内心的烦躁与厌恶,就这么被旁边那抹温热给奇迹般的抚平。 顾寻的目光落向身前靠着自己胸膛的那颗脑袋上,眸色微暗。他不愿多想,当时那股莫名的心情是为何。只想把它归结为,常长安那药的止疼药效过后,身体疼痛带来的负面心绪。 似乎是察觉到头顶一直没有离开的目光,常长安轻轻仰头:“怎么了,还冷吗?”说着又往顾寻的怀里钻了钻。被子下面的两条细腿将顾寻的双腿勾了过来,可惜双腿没有顾寻的长,不能将其夹住捂着,“垫着的衣服可能不暖和了,冷的话,你把腿蜷着,脚我放我腿上,暖和些。” 顾寻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张勉强仰着,却又不敢有太大幅度动作的脑袋。 半响,见顾寻未动,常长安又稍微仰起头,双腿蹭了蹭顾寻的双腿,示意他。 顾寻叹口气,将那颗不安分的那袋按回胸膛,略一低头,下巴搁在常长安头顶。 “男女大防,你读过那么多书,书上没写吗?” 顾寻说话的时候,常长安耳畔下的胸膛传来嗡嗡的震动。 “特殊情况,区别对待。”常长安轻声道。 “呵……”也不知她那句话哪里取悦了他,胸膛的嗡嗡声因为他这一笑更大了。 常长安脑袋往后仰,想要躲开点。 某人不咸不淡丢出一个字:“冷。” 又一把将常长安的脑袋按了回去。 “那你把下巴拿开。”常长安含糊不清嘟囔。 “累。”某人又是一个字。 常长安:“……” 常长安作势张嘴要去咬他,鼻翼间充斥的药香,让她忽然记起了什么,前几天她经常嗅到的那抹苦涩似乎消失了。 “你换的那副药怎么没听你说过,从这边回去得三四天,你那药,断这么几天,没事吧?” “什么药?” “就是你前几天新换的啊,那抹很苦涩的药,你身上一直有那个味道,今天就没有了,是不是因为今天没用那个药?” 语落,常长安明显感觉旁边人的身体一僵。 顾寻看着房梁,语气微凉:“你能闻到那个味道?” “当然能,我鼻子比狗还灵。”说完常长安意识到什么,连忙道:“那个味道挺好闻的就是有点苦,而且我要很仔细的闻才能闻到,一般人应该完全嗅不到,你不用太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