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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琨望着她的小脸,哪能猜不出她心中所想。 幽幽道:就知道林崇山这只老狐狸从没对别人说起这件事,既然如此,我偏要要将他的真实面目揭开,让他的女儿知情。 那你说说看。 那是个半夜,我独自一人从府中偷偷溜出去玩耍,玩了一圈打算从后院偷偷翻墙进去,不料半路被你爹拦住。林崇山这只老狐狸料到我不敢大呼小叫喊人,即便挨了揍也只能扛着,便耀武扬威对我一通暴揍。 这件事是我此生最大的奇耻大辱,更激励了我习武的决心。直至现在,那只老狐狸除了骂我狗贼,想靠近我半分都不能。 陆琨说到这儿,又有几分得意。 林萧听得瞠目结舌。 原来爹爹和陆琨之间还有这等恩怨,自己长这么大居然从未听说过。 其实也对哦,这种糗事怎么可能告诉她? 没想到老狐狸骂了我十多年,现在居然肯舍得送我礼品,简直匪夷所思。 林萧笑了笑,露出一圈整齐的贝齿:还不是因为你救了我。听说秦侍郎死时你都未出手相救,无论如何,还是真心谢谢你。 有的人天生该死,而有的人却不一样。陆琨慵懒道,随意把书本拿起,放在盘起的腿间。 书房内窗户大敞,这时天已放晴,阳光缓缓穿透云层映射进屋,桌案下方逐渐出现两个交谈甚欢的身影。 一红一紫,林萧的紫色长裙染上一层薄薄的雾光,又折射到她白皙的小脸上,映得脸色十分好看。 陆琨垂着头,没去看书,而是理了几下身上的红色长衫。 房内一时很静。 林萧惦记着此番前来的使命,心中稍微一番措辞,直言道:其实说起来我之所以会遇到危险,还是因你而起。 她三言两语把出入万春楼始末细节说出,包括给李太师送茶的丫鬟是沈莺莺的侍女,还有万春楼死掉的那名小厮,还有之前她下楼时并未有异等等。 这些本来是昨晚要说的,谁知半路杀出来程咬金,被耽搁了。 陆琨忽然抬头,古怪地望她一眼。 林萧被看得莫名其妙: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是故意想碰上,都是巧合。 陆琨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食指,下意识在书本上敲了几下:哦,那你跟踪我到底所为何事? 当然是为了抱大腿啊,林萧掂量了一下,要不要实话实说。 就听陆琨又道:我突然想起来,前阵子南平王妃把你的画像送到我家老太太手中,这是什么意思? 他眼中忽然划过一抹精光,恶趣渐浓:说起来你还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和你爹本是同辈,莫非你在觊觎叔叔美貌? 虽然你是京城第一美,但叔叔也不差。 林萧小脸一红:对,陆三爷的容貌确实美,我焉能和您相提并论? 那个,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我主要想问问,三爷可知昨晚那两名杀手来历? 不知! 杀手就是杀手,雇主身份第一,一般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连爹爹都没查到,林萧也知陆琨所言是真,这个话题暂时打住。 正好阿远泡了新茶端上来,细腻白釉杯上是青花图案镶着金边,小巧精致。一人一杯呈上。 郡主,请用茶。 林萧点点头,接过来浅酌一口,赞道:这茶有一股异域清香,好像并非出自附近本土。 阿远乐呵呵道:郡主好品味,这茶是三爷去西域带回来的,听说是从雪域高原采摘下来晾晒,极为珍贵。本就数量不多,平时三爷从不拿出来招待客人的,今儿是个例外。 林萧怔了怔,她面子好大? 多嘴。陆琨瞪了阿远一眼。阿远嘿嘿一笑,连忙退出去了。 多谢陆三爷。林萧立刻道谢。 陆琨还是简单一个字嗯,便没了话语。 林萧心里暗暗腹诽,陆三爷这个人吧,平时看起来性子极冷又戾不爱说话,可是刚才说起往事噼里啪啦又说了那么多。性格有点让人摸不透。 不过今儿使命已经完成,多坐下去也是尴尬,离吃晌饭又不到时候,想了想便站起来客气说道:既然陆三爷还要看书,我就不叨扰了,有机会再来拜访。 嗯。陆琨还是只回了一个字。 林萧便客气地起身告辞,从书房退了出去。 这间院子很大,空气湿润清新,雨水冲刷后的院子处处透着鲜绿,大树参天,池塘水满,金红的锦鲤在水面吐着泡泡,惬意游来游去。 池塘边上有个凉亭,最边墙角有一排挺拔楠竹和佛肚竹,粗粗壮壮翠翠青青的。铺满鹅卵石的地面有不少小水洼,远远望去,明晃晃一片。 院里共有南东西向正厢房,还有数间耳房错落其中。 林萧领着下人往月亮门走去,目光忽然掠过东厢房时脚步一滞,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四大间屋子并列,屋前挂着不同颜色款式的香囊,还有漂亮的水晶珠帘或是珍珠珠帘,其中一间屋檐下居然还悬挂了一只手工缝制的布偶娃娃,做工精致颜色亮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