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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心头这桩大事后,南云便专心致志地同桑榆一道玩,先是陪着她在王府中转了个遍,而后还破天荒地出了门,同桑榆一块出去打探做生意的行情。 这两三日,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时时凑在一块的,萧元景自然也就不便过来。 及至第四日,南云突发奇想,张罗着在院中搭了个秋千。 桑榆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荡着,同她笑道:我在京中呆了好几日,行情摸得差不多,心中大致有了数,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南云正高兴着,听桑榆提了这么一句,当即就愣住了。但她也知道桑榆不可能一直陪着自己,抿了抿唇,又打起精神笑了声:好啊。等赶明儿得了空,你再来。 成,桑榆爽快地应了声,又似是忽而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只不过宁王殿下可未必欢迎我再来。昨日咱们从外边回来的时候,不是恰遇着他要出门来着?你是没见他看我那个眼神,可着实是一言难尽。 这几日萧元景都未曾过来风荷院,昨日傍晚见着时,南云问候了声便离开了,并没注意旁的,不解道:他怎么了? 傻姑娘,他嫌我碍着你俩的事呢。桑榆的笑容中带了些促狭,见南云红了脸后,又正经了些,同她道,其实我还有句话,一直未曾说。 南云疑惑道:什么? 桑榆在南云手背上点了下:有些事情看起来不切实际,但也不妨一试,纵然是不成,也好过他日后悔。 第066章 桑榆这话在心中存了许久, 始终未提。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句话, 可能就会促使南云做出不同的选择来, 一个不妨,说不准就会误了南云半辈子。 这代价太重, 她不敢担。 可如今眼见着要离开了, 思来想去, 她还是没忍住提了句。 哪怕将来南云怨她,也认了。 毕竟这些话若是她不来说,只怕再没旁人会对南云讲了。 宁王在感情一事上当局者迷,至今都没能弄明白南云在纠结什么;而譬如齐老夫人那样的贵人们, 只会打压南云, 将她贬得一文不值。 她一直都是将南云当做自己的meimei看待, 如今这种时候,断没有躲避的道理。 桑榆说这话时认真极了,再没往日的戏谑与调侃。 她这几日是着意留心过的, 将南云与萧元景二人看得透彻, 方才有此一说。 南云听后便愣了, 二人相熟多年, 有些事情无需言明便能理解。她明白桑榆这话指的什么,惊诧过后,心中便生出些悸动来。 当然,这话也只是我的一点建议,究竟如何去做还是看你自己决断。桑榆认真地看着她,笑道, 阿云,无论如何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不要怕。 南云抬手遮了遮眼,嗳了声,随后轻声道:你再这样,我都要哭了。 那也无妨,在jiejie面前哭,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桑榆笑着安慰了句,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正欲再说些什么,余光却瞥见萧元景出现在了院门口,看了眼他那脸色,随即改了口,还是莫要哭了。宁王殿下怕是以为我做了什么,将你给欺负哭了,那脸色,看样子是想将我给扫地出门了。 桑榆着意说了几句玩笑话来逗南云,见南云破涕为笑,方才站起身来向萧元景行了一礼,赶在萧元景质问之前主动辞行道:我在贵府呆了几日,有劳招待,过会儿便要回家去了。 这么一来,萧元景的话倒是被噎了回去。 这几日桑榆与南云同吃同住,他不便来打扰,初时还有些耐性,想着能有朋友来陪南云玩乐散心,也是件好事。 可等到独自在正院睡了几日,又自个儿吃了几天的三餐后,那点耐性便耗尽了。 萧元景这次过来,便是想要露个面,若桑榆知情识趣的话,便该离开了,但他也没料到桑榆竟然能这般知情识趣。 他看了看满是笑意的桑榆,又看了看眼角还含着泪的南云,一时间竟没能弄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爷别误会,不是我欺负南云,只是略说了几句妥帖的话,她就突然落了泪。桑榆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挤兑了萧元景一句。 这话便是暗示南云在府中受了委屈。 桑榆这几日将南云的委屈看在眼里,如今见了萧元景,便有意怼了他。 一来是心中憋着气,二来,也是想看看萧元景的反应,权当是试探。 萧元景目光一沉,但却并没发怒,沉默片刻后问道:谁惹她不高兴了?许是我有疏漏,桑姑娘大可直说,我自然会为她做主,就不劳你费心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南云划到了自己这一方,言辞间,也是暗示桑榆是外人的意思。 桑榆也没恼,心中反倒愈发替南云高兴了些,她眯着眼笑道:王爷若是想知道,过会儿直接问阿云便可。 想了想,桑榆又意味深长地补了句:阿云这些年来吃了不少苦,性子也被磋磨成了如今这样,不敢轻信于人,行事前也会思量再三,难免小心翼翼。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王爷多包涵了。 萧元景心中对桑榆原是存了些火气的,听了这话后,却不由得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