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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早就习惯了她温柔听话的模样,平时的小性子能当做是情趣,可如今却也是被惹恼了,发火质问她,难道想要太子偿命不成? 贤妃砸得累了,也不顾什么形象,跌坐在那里垂着泪,又指了指殿外,让皇上离开。 经此一事,她与皇上算是彻底决裂,闹开来。 她再不想去邀宠讨巧,也让萧元景撇清干系,自此以后当个闲王,再不掺和半点。 这是她心灰意冷后做下的决定,萧元景很孝顺,听从了她的意思,由着太子与秦王为了皇位明里暗里较劲,自己却并没插过手。 直到如今,他不动声色地设下了这个陷阱,几乎要了太子半条命。 贤妃默然审视着萧元景,半晌没能说出话来,过了许久,方才又道:既然你自己已经想好,那我也不再阻拦。只一句,那位置着实不是什么好的,你需得三思。 萧元景坐直了些,颔首道:好。 贤妃将他叫过来,原本是怀了些责备的意思,可如今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归根结底,萧元景如今年纪大了,再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少年,也不是她能约束得了的。 你父皇昨夜同你说了什贤妃这话问到一半,又自己止住了,摇头道,算了,你自己拿捏了决定局势,我不问了。 说完,她似是有些累了,抬了抬手:你回去吧。 萧元景低低地应了声,站起身来走了两句,又似是忽而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同贤妃道:母妃,我这里倒是还有一事,希望您能应允。 自从来到这昭阳殿,他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可提到这事时,原本一直皱着的眉头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连语气都仿佛缓和了些。 贤妃原本是不大认同的,可见着他这模样,却到底也没说反驳的话来,沉默片刻后,点点头:你喜欢就好。 萧元景得了这句后,又着意嘱咐她保重身体,这才离开。 他并没在昭阳殿中久留,三言两语敷衍了追着问询的成玉,又摸了摸茜茜的脸颊,便离开了。 萧元景头疼得很,只想回去歇息。 他快步走进临照殿后,一眼就见着了南云,不由得一愣。 南云从煮茗那里得知昨夜的来龙去脉后,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左右无事,便想起昨日带回来那傻兔子,所以特地寻了些嫩菜叶来,蹲在廊下喂兔子。 听见有人从外边回来的脚步声,南云便下意识地偏过头去,手中还拿着递过去的菜叶。 可巧那兔子也听到了动静,一并看向了萧元景。 萧元景踩在门槛上,见一人一兔齐齐地偏过头来看向自己,看起来格外乖巧,不知为何,心中原本的那点烦躁竟一扫而空。 他与南云对视了片刻,而后上前去,一撩衣裳也半蹲了下去,向南云伸出手。 南云怔了怔,分了两片菜叶子给他,并没多问什么,只一起喂起兔子来。 她不问,萧元景乐得自在,也不提自己反手坑了太子一把的事。 但这事儿却终归是发生了的,众目睽睽之下,哪怕众人不约而同地闭了嘴,但皇上自己却没办法再这么揭过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当年他为了颜面为了太子,硬生生地压下了萧元景落水之事,如今这么个阴差阳错的巧合,却像是个循环,终归还是尝到了因果报应。 他身体原就不大好,这么一气,便直接病倒了。 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再在行宫久留,直接回了宫去。 太子原本一直想着代替皇上主管围猎之事,如今倒是有了机会,可偏偏有先前那事,他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脸面再出现,便索性借着侍疾的名头也回去了。 今年这围猎竟是以这种方式收场,众人谁也不敢说什么,但背地里却是自有思量。 也就是秦王,为此高兴不已,深觉这次围猎是赚大了。 萧元景就跟没事人似的,在西山行宫又留了几日,而后方才回了京。 自打先前见着方晟时,南云就生出了想要回家去看看的心思,如今一回王府,她便提出想要告三天的假。 萧元景问清了她的缘由后,眉尖一挑:你要回家去? 对,南云小声道,我想回去看看。 她知道萧元景怕是也想起了那日方晟的话,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可却听萧元景道:想回就回吧。可巧有个消息,你也能告诉你母亲。 南云不明所以道:什么? 先前在行宫时,我已经回了母妃,过段时日会封你为侧妃。萧元景轻描淡写道,你顺道回了你母亲,以免她总觉得我苛待了你似的。 第033章 听到侧妃两个字时, 南云晃了晃神, 几乎疑心自己是听错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元景, 显得有些呆。 萧元景同她对视了眼,明知顾问道:怎么了? 这, 南云欲言又止, 犹豫了会儿, 方才又问道,您怎么突然做此决定? 萧元景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试图找出点高兴来,但却并没有, 只有震惊。非要说的话, 还有困惑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