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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御又道,取春夏秋冬四景,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顾宁舒突然打量起秦御,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她回过头看,帘子半展半疏,她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看见里面是什么图案。况且,秦御应该不是那种盯着帘子看许久的人吧。只看一眼,就看得出春夏秋冬来? 顾宁舒道,洗浴间的颜色我总觉得不太配。 秦御疑惑道,嗯? 顾宁舒看他一脸正色,心里放了心。她就说嘛,秦御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有那么多的小九九,在秦御眼里,梅花和荷花都是品行高洁之物,怎么会和那件事扯上关系呢,是她想的太多了。 顾宁舒心道,是她思想不纯洁,不高尚。 秦御道,若是不喜欢便让人换了。 顾宁舒松了口气道,还好啦,喜欢倒是挺喜欢的,挂那么高也挺不容易的,留着吧。 秦御也松了口气,他道,你喜欢就好。 若问为何秦御能张口就说出春夏秋冬四时之景,追根究底帘子上绣什么图案还是秦御想出来的。 那晚韩嬷嬷过来问,脸上写满了可惜,她道,世子,您不能总听世子妃的啊,这上好的料子,做了帘子,不是暴殄天物嘛!韩嬷嬷很想揪着秦御的领子问问,到底是哪套衣服不喜欢,她可以改啊! 秦御道,是我想用轻蝉翼做帘子。 韩嬷嬷一愣,道,世子,啊? 秦御把拳抵在唇边,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他心道,韩嬷嬷万万别在追问了,他实在是难以回答。 万幸,韩嬷嬷懂了。 韩嬷嬷用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眼光看着秦御,试探着道,那世子想要什么花纹? 韩嬷嬷一副包在我身上的强硬态度,秦御想了想,道,就取四季之景吧。豫州冬天长一些,六扇窗,两扇春日,两扇夏日。就取迎春,海棠,夏荷,红枫,寒梅。 秦御道,嗯,这些。 韩嬷嬷数了又数,怎么数都缺一个,她道,世子,另一扇窗子呢? 秦御道,水浪云纹。 韩嬷嬷脸上一下笑出了褶子,道,老奴明白,老奴明白。 秦御摇摇头,心道,韩嬷嬷不懂。 秦御提起笔,道,等一会儿来书房拿。 韩嬷嬷睁大了眼,连忙道,那老奴先出去,老奴先出去。韩嬷嬷也没走远,就等在书房外面,心里琢磨着,她以后可以完完全全地放心了。 秦御画完,把笔放下,他抬眼,见韩嬷嬷就站在门外,他道,进来。 韩嬷嬷走进来,秦御把卷轴摞好,道,照着这上面绣即可。 韩嬷嬷粗粗看了一眼,不多不少,正好六卷。 回到屋子,韩嬷嬷才把画轴打开,画轴足足六尺长,丹青泼洒五尺,那是几株嫩黄色的迎春花,开的及其茂盛。 韩嬷嬷并未打开其他的,而是把画轴连忙卷好抱去绣楼。绣楼里的绣娘两夜没合眼,又赶了一上午,才将将把这帘子绣好。 秦御故而只看了一眼,便知哪条帘子上绣的是什么,也知洗浴室中挂着的是什么,秦御承认,是他别有用心。 不过,他都把床让出去了,几条帘子还不能如自己心意吗?秦御心中百转,面上仍端的一脸正派。 秦御道,若哪里不满意让她们改就是了,将军府不养吃白饭的人。 顾宁舒立马不乐意了,她道,什么叫吃白饭!这些得绣好久呢,熬两个晚上手疼眼睛疼,你还让她们改! 秦御敛眸道,听你的,如你心意即可。 顾宁舒心情开朗起来,是她想得多,干嘛为难人绣娘,她道,她们熬两晚上也是辛苦,不然赏些东西? 顾宁舒拉住秦御的手,道,不知轻蝉翼还剩多少,不如全赏给她们,绣东西出来定然好看。 顾宁舒觉得赏同送没什么分别,送东西投其所好最好。这些帘子估计能用好久了,她也不想用那料子做衣服。 秦御道,那些绣娘靠手艺生活,若是赏就赏些金银之物吧。 顾宁舒心道,就不能既赏金银又赏料子吗? 秦御道,交给韩嬷嬷取办吧,韩嬷嬷同那些绣娘走的近,知道她们缺什么。 顾宁舒道,那也行,这帘子做的真是好看! 顾宁舒一直自我反省,现在心里没了芥蒂,反而越看越喜欢,她坐到贵妃榻上,把帘子拉过来仔细看,觉得赏心悦目不输玻璃窗,两相交映,甚是匹配。 顾宁舒自己是不会绣花的,她扒着那花看,觉得喜欢的紧,一朵花上还变换了好几个颜色。顾宁舒招招手道,长风,你过来! 秦御笑道,我在这儿看着你便是,你好好坐着。 两人本来离得就不远,顾宁舒也不再要求,她看着看着就把一大片帘子抱到腿上,黄灿灿的迎春花撒了一裙摆,透过阳光,好像就在迎春花从中。 顾宁舒看向秦御,发现秦御也在看着她,她不自觉就露出一个笑来,想想又觉得不好意思,把帘子放下,道,我就是看看,真的挺好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