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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闹了。”陆珩伸手将宁瑶拉住,“我就不带你去了,让这位徐公子带你去。” “好吧,”宁瑶翘起唇角略微勉强地同意。 马车上,徐文若正坐在软垫上,而宁瑶爬在车窗口,显然一副不想搭理旁边人的意思。 “哎,哎,”徐文若喊了两声,见那人没反应,遂抬腿踢了下宁瑶的脚。 宁瑶愤愤转过身来,瞪了徐文若一眼,没好气道:“我不叫哎,我有名字的。” “我知道的啊,你叫宁瑶是吧。” 宁瑶点了点头。 徐文若摸着下巴,有些不解,“你失忆怎么没把自己名字给忘了,就忘了那些不好的事,可真会挑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宁瑶摇了摇头,“谢珩说我是受伤了,有些事不记得了,但过些日子就会想起来的。” “你知道温香楼吗?” 宁瑶摇了摇头,砸吧了下嘴问道:“是饭馆吗?” “那你记得宋志业吗?” 宁瑶还是摇了摇头。 徐文若不放弃,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梁明玉已经嫁人了么?” “什么,明玉都嫁人了?”宁瑶嘴巴惊讶地张成了一个圆,随后懊恼地拍了下脑门,“我怎么忘掉了这么多事啊。” 徐文若一双狭长的凤眸紧紧注视着宁瑶面上的表情,见她眸子清澈,这副动作也做的娇俏自然。 莫不是真的失去记忆了? 不知不觉间马车就停了下来。 “徐世子,到了。”车外传进来了小厮的声音。 宁瑶兴奋地正要下马车时,后衣领被人拽住,让她想下去却动弹不得。 “徐文若,你干什么?”宁瑶瞪圆了眼回看他。 徐文若另一只手从袖中抖出一条黯色纱布,随即慢悠悠道:“你父亲如今在十分机密的地方当值,既然是机密的地方就不得随意让人知道,所以我只能先将你蒙着眼带进去。” 徐文若这般说着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为了不让宁瑶知道自己父亲如今在蹲大牢,行直也是煞费苦心。 宁瑶点了点头,忙不迭闭上了眼,“那你快蒙吧,我还赶着见爹爹呢。” 待徐文若将那黯色纱布绑上她的眼睛,宁瑶睁开眼,可真严合的一丝缝都没有呢。 “男女授受不亲,”徐文若塞了一根棍子到宁瑶手中,“你拽着这截,我拽着另一截。可别中途松手啊,摔了我可不负责。” 宁瑶唏嘘一声,还是紧紧地将棍子这头抓住。 诏狱里宁鸿忐忑不安地坐立着,半个时辰前有狱卒给他换了一套衣裳又将他带进了这个隔间。在诏狱里,这个隔间是唯一不像大牢的地方。 那狱卒说有人要来见他,可他已经两年多没见过外来的人了。 “行了,站住吧,可以松手了。” 徐文若将宁瑶带进隔间里,随后绕到她身后替她摘下来蒙布。 “诺,你爹就在那坐着呢。” 宁鸿见到来人时,震惊地睁大了眼,他手掌不禁紧紧地抓紧了衣摆。 “爹爹,”宁瑶脆生生地喊道。 这句呼唤声将宁鸿拉回了神,他立马从杌子上起了身。 徐文若本不想见这般煽情的画面,但他心中对宁瑶的疑虑还是未完全打消。他依靠到门框边,眼神时不时地看着屋内的两人。 宁瑶笑着跑过去,如往前般亲昵地挽上宁鸿的手臂,心疼道:“爹爹,你现在在干什么啊?这般机密,连瑶儿都不能见。瑶儿太想爹爹了,不如咱们别干了吧,大不了辞官。” 宁鸿听了虽满腹都是疑惑,他看了那倚靠在门框上的男人一眼,只能附和道:“你这傻丫头,又说什么胡话,官可是那么好辞的。” “瑶儿,爹爹也十分想你。” 宁鸿说着说着,一个不惑之年的人硬是红了眼圈,有泪水滚了下来。 他偏过身,用袖子擦拭着眼泪。 宁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眼尾渐渐泛红,可面上只能维持着笑容。 “爹,你都这么大人了,还掉眼泪,真不像样子。” “瑶儿说的对,爹不像样子。爹就是太高兴,好久没见到瑶儿了。” 宁瑶踮脚伸手摸上宁鸿的头顶,眼里满是心疼,“爹爹,你怎么有皱纹了?还长了这么多白头发,是不是事务太伤心劳神了。” 宁鸿伸手拉下宁瑶的小手握在掌心里,揉了揉她的脑袋瓜,“爹爹也不年轻了,长点皱纹和白头发还不是正常的。” “好吧,”宁瑶撅了撅嘴,又忙不迭问道:“爹爹,你在这儿吃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 宁鸿听着耳边女儿如小鸟般叽叽喳喳的声音,甚是欣慰,感觉在这诏狱里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了,至少没丢掉性命还能见到女儿。 他点了点头,“爹一切都好,瑶儿你呢?” “瑶儿也一切都好,”宁瑶小脑袋靠到宁鸿的肩膀上,随即昂起一张素白的小脸,“我现在住在谢珩家,爹爹你知道吗,他现在成了世子了。” 宁鸿静默半晌,内心实在疑惑不已。他伸手摸了摸宁瑶的额头,还是问出口:“瑶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啊,”宁瑶重新站直身子,“爹爹,你怎么会这样说?” 宁鸿抬头目光冷不丁和徐文若对上,徐文若朝他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