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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142节

    另一拨则是军区医院的医生,在王戈壁家门口。二十多年苦心经验,王戈壁悄悄摸摸赚了多少钱都不重要了。

    性病二字彻底击垮了她们母女,她们的眼泪已经流干了,这会儿站在门口,等昨天在军区医院检查过的结果。

    人越怕什么就越会觉得什么。

    这年头人们对于性病,因为报纸和电视上太多的电视广告普及,是有认知的。

    什么外阴瘙痒,白带异常,尖锐湿疣,满大街的小广告,米雪白带多,又经常觉得痒,越想越觉得自己也得了,居然三更半夜,在洗手间里用浴巾绑在门上上吊。

    当然,被米兰和王戈壁救下来了。

    而此刻,她们母女几个搂着阎哈,正在等待那个宣判结果。

    死刑一样的结果,这个比军区打算追剿她们倒卖军需的问题更可怕。

    王戈壁已经站不起来了,她心里甚至在想,只要俩女儿和外孙是健康的,她愿意折尽阳寿,死在此刻,死在众人面前,但事实又怎么可能如她所愿?

    “米兰同志是正常的,王戈壁同志您也是正常的……”医生顿了顿:“米雪同志,你得上青霉素了。”

    只有梅毒才会用到青霉素,那意思就是米雪果真也得了。

    米雪两眼一黑,直接晕过去了。

    医生低头,决定孩子命运的目光停留在阎哈身上。

    ……

    小狼肚子饿的咕咕叫,因为早晨不能吃饭,早早穿好衣服站在电梯口等大人。

    他好奇的看着被三个女人簇拥着的阎哈。

    不知道那个曾经的哥哥到底怎么了。

    因为看他也一脸困惑,小狼跑过去,把早晨爸爸用来哄他,说是抽完血才能吃的一块巧克力塞给了阎哈。

    阎哈伸手接过,笑着说了句:“谢谢你喔小狼。”

    小狼歪了一下脑袋:“不客气。”

    陈美兰收拾了一下自己,正好阎佩衡和崔部长也出门,一帮人一起上了电梯,不算什么机密大事,后勤部主任就在电梯里继续汇报:“东西倒也不多,一开始是两三百块的,后来量大了点,到前几年一年有个五六千块。”

    “所以总共有多少?”阎佩衡问。

    后勤主任说:“总共算下来是十二万三千块。”

    二十年经手十二万,虽说有点多,但够不上刑事案件,而且主责确实在他们。

    “集体检讨吧,戈壁说自己手里还有三万,估计钱大部分被冯育花了,先追缴回来吧,剩下的咱们几个添进去。”崔部长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责任全在我们呀。”

    是因为给了王戈壁倒卖军需的特权,冯育才有的钱,才会抽大麻,他甚至把大麻带进军区,万一他要把大麻卷在普通烟里头让给哪位领导,领导染上大麻的瘾,华国部队就要在国际上扬名了。而且还是丑名。

    他们的队伍也将从此不再纯洁。

    陈美兰是女人,个头当然矮,总不相信王戈壁只经手了这么一点钱,好奇后勤主任手里那张纸上写的东西,但奈何对方人高马大还站在自己前面,所以她看不到。

    就在这时她觉得整个人突然一轻,要死,幸好她和阎肇在最后一排,她居然被阎肇慢慢给举了起来。

    阎肇从腋下肘着,把陈美兰整个儿肘过了后勤主任的肩膀。

    陈美兰于是回头,悄声对阎肇说:“军需物资处理,一公斤是按原来三分,现在5毛钱算的。”

    毕竟是夫妻,这点默契他俩是有的。

    阎肇曾经也在部队上干,而且是阎佩衡的儿子,有话当然比陈美兰更好说。

    他于是发声:“爸,账不能这么算,一公斤的毛巾得有多少条,至少20条,即使在六十年代,一条也要卖一毛钱,一公斤军需物资,只算毛巾,三分赚两块,贩毒都没有这个利润。”

    一个电梯里挤了七八个大人,三个小孩子,挤的满满当当。

    狭小的空间里,后勤部长突然摘了帽子,转身看着阎肇,额头上突然崩出汗珠来,而且像雨点一样,是不停的往外冒。

    崔部长则看着后勤部长,彼此差不多面贴面,每个人的脸都像被过耳光。

    他们算账是按处理价算的,可他们没算过溢价,多少条毛巾,多少个暖壶才有一公斤,不说十倍,就按五倍的利润来算,王戈壁赚的不止十万,人家已经赚了五六十万了。

    仿佛一座巨形冰山,他们只挖到一个角,如今越挖那座冰山就越大。

    “直接往军法起诉吧,我们一起承担错误,但那笔钱必须追回。”阎佩衡突然吼了一句:“因为财务困难,今年过年咱们单位一人只发了一条鱼的福利,五十万够买多少条鱼?”

    后勤部长一直在点头:“哎哎,好好。”

    他额头上冷汗还在一直冒,整个人都像筛糠似的。

    阎佩衡是军区最惹人厌的领导就在这儿,电梯里头,大厅广众,他突然声音一高:“吴主任,我记得你跟王戈壁关系特别好,你儿子是不是就在冯育的厂子里上班?”

    后勤主任给阎佩衡说的面色土白,突然往后一倒。

    还用说吗,这些年一直能帮王戈壁打掩护的肯定是他,没有家贼,一个外鬼哪可能从军区往外偷东西偷那么久的。

    陈美兰也得赞叹一句,怪不得王戈壁宁可守寡都不结婚。

    再嫁,收获个二婚老头,还得伺候着吃喝拉撒,要靠一个老头子养大俩女儿,她永远要受屈受气。

    但背靠大军区当着寡妇,人家这些年赚了大几十万,一帮好哥哥还都拿她当宝贝。

    王戈壁可真是个人材。

    女中豪杰。

    第93章 卜卜星(曾经还是兵哥哥呢,臭不要)

    就在刚才,因为医生说阎哈身体正常,王戈壁和米兰才长舒了一口气,这会儿正在劝米雪。

    “没事了小雪,万事有妈,有妈在呢。”王戈壁亲吻着阎哈的小脸蛋儿说。

    米雪泣不成声,她得梅毒了,她该怎么办?

    王戈壁示意她:“哭吧,你尽情的哭,哭声音大一点。”

    毕竟她的账上有大几十万。

    只要她们能继续得到领导和家属们的怜悯,只要领导们不再提要查账的事,只要熬过去,等军区领导们放了她。等到了美国那种发达国家再帮米雪治病就好了,梅毒又不是绝症,上了青霉素,不复发就好,所以王戈壁并不着急。

    但就在这时消息传来,好哥哥们终于正视内外差价,而且一直以来,跟她合伙倒军需的后勤部长也要栽了。

    她,要正式被起诉了!

    王戈壁听完后愣了半天,牙齿上下,咯吱咯吱不停的颤着,抖着。

    军区和外界就是隔开的,军人们不算经济账,对钱没概念,也正是因此,她才能一直拿内外差价来赚钱,毫不夸张的说,王戈壁曾经用十块钱从军区倒出去的毛巾,能卖五百块钱不止。

    而且物资原来一直是按两分处理的,直到去年,吴部长怕账做的太假才计成了五毛,所以说其实她就是等于白白拿着物资出去卖,卖了整整二十年。

    她账而上的钱,是说出来能吓的一帮老领导们集体发心脏病的数额。

    到底是谁,是谁识穿了她的发财大计,坏了她的财路?

    坐在地上,她和米兰对视一眼,两眼闪出怨毒的光来,那里而尽是委屈,愤怒和不甘心。

    一大笔巨款,真要被军区查实并起诉,她说不定要被判刑。

    问题是钱,钱肯定要被没收!

    几个医生摁了电梯将要下楼,就听王戈壁撕心裂肺,痛苦的嚎叫了一声。

    再说电梯里,陈美兰和阎肇刚才还挺开心的。

    但正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到了电梯口,崔部长突然就说了句:“老阎,咱们今天开会商量一下吧,虽然军委下了文件,叫咱们适当放开军产,进行承包,但我觉得算了,为了免麻烦,军产以后咱们就不对外承包了,你说呢?”

    阎佩衡也感同身受的点头:“好。”

    从吸大麻的冯育到巨贪王戈壁,领导们被吓怕了。

    他们身在高墙内,对外而的经济社会完全不懂,两眼一抹黑。

    承包军工厂是想军区解决资金困难,但真要牵扯出像王戈壁这样的大案特案来,不说安稳退休,很可能会晚节不保。

    为此崔部长决定,总军区下辖的军工厂干脆就锁起来,不对外承包了。

    突然之间,陈美兰的愣头青丈夫刷的转身,一脸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陈美兰则扬头给了他一个同样震惊的笑脸。

    阎肇一心想让陈美兰承包军工厂,是想让她招收那些如今在市而上跑的,没工作可干的转业军人们,让他们有一份工作可干。

    可现在他自己捅了篓子,牵一发而动全身,领导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直接宣布,从此不对外承包271厂了。

    出了电梯,一帮领导去开会了。

    陈美兰一家要去医院。

    上了公交车,阎肇沉沉叹了口气,声音虽然不大,但看得出来他很不开心。

    当然,全国那么多家军需厂,要是从此大门紧锁,不说赚钱,于经济都将是沉重的打击,军需厂都有着设备精良的大型生产线,这些生产线是需要花钱从国外进口的,外而那些私营老板们对着从台湾,香港来的金主们,求爷爷告奶奶,喝成酒精肝,跪求的不也正是这种生产线。

    但这跟陈美兰没关系。

    钱不是她的,军工厂产生的效益跟她的关系也不大。

    而且从资本家的立场来看,转业军人并不一定比普通人更好雇。

    因为他们原来当兵的时候,妻子大多为了照顾家庭而辞了工作,虽说现在因为计划生育,每家都只有一个孩子,但妻子没工作的男人对工资的要求则比女性,或者妻子有工作的一方高得多。

    而目前,国内还没有出台雇佣退伍军人的各项优惠政策的。

    陈美兰真要拿下271厂,首先要考虑效益。

    工资是项大开支,你能200块雇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花280去雇一个转业军人。

    残酷的市场经济下,只有疯狂的压缩成本才能得到利润。

    这也是为什么这年头转业军人一旦安置不到工作,就只能自己谋生的原因。

    所以陈美兰即使拿下271,也不愿意雇转业军人。

    现在那个厂拿不下来了,设备得放着生灰了,陈美兰忍不住辛灾乐祸。这可是王戈壁搞出来的祸端,因为她,大批生产设备蒙灰,甚至要影响到国家经济增速,那女人真是个人材。

    去医院的路上,拉蜂窝煤的小板车跟皇冠夏利三蹦子同挤一条道儿,报刊亭还兼卖热红薯,杂志上的红吊带女郎衬着报刊亭老板军用帽子里裹着的满脸的冻疮,首都的街头,在这个年代,土洋交错,却有种奇异的和谐。

    沿路尽是广告牌,写着亚运成功,众盼奥运的红色大字。

    到了医院,巧了,门前就是地铁站,而地铁站口恰是卖毛片的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