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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清冷仙尊后,他黑化了 第8节

    容泽的眸子落到发丝上,却没有将其分开,而是用那把低沉清越的嗓音淡淡问:“你的要求,是什么?”

    少女眸光中倒映着湖泊的粼粼水光,往日里总是热烈如火的人,似乎在月光下也变得沉静。

    “要求嘛……”她愉悦地抬起头,望着广袤夜空,“师叔已经帮我实现了。”

    “陪我来看星星。”

    少女的声音清浅甜软,却重重砸入容泽耳中。

    他打开卷轴时,如上次一般画得密密麻麻的纸上只写了短短一行字——

    今夜子时,鸣剑峰顶静候师叔。

    他以为只是少女卖的关子。

    他忆起与赤乾蟒缠斗时,少女那奄奄一息,却又咬着牙不肯放弃的模样,甚至想过,她或许为求一纸婚约。

    如今听到少女所谓的要求,容泽大脑少见地有了一丝空白。

    朦胧的月光下,谪仙似的男人露出几分错愕之色,让这总是圣洁得有些不近人情的仙尊终于有了几分人气。清妧弯起眉眼,笑容中带着狡黠。

    “师叔是很失望吗?”

    天上的星星仿佛都落入少女眼中:“我要的,竟然不是共度良宵?”

    容泽的心神被这近乎调戏的话语拉回来,迅速恢复无懈可击的清冷模样,无人知他隐藏在斑驳树影下的耳垂也曾隐隐发烫。

    “我只答应你一个要求。既已应邀赴约,便无需再答应其他要求。”

    清妧微微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赴约也算要求?师叔你竟然耍赖?”

    容泽眼中微有笑意,却在清妧捕捉到之前便转头看向天空,只留给她一个线条优美的侧脸。

    即便是耍赖,这人的姿容气质也像是有理的那个,很容易让人觉得是不是自己在胡搅蛮缠。

    然而清妧很清醒——是容泽来之后先问的她要什么奖励。

    这朵冰花精,分明是自我矛盾了。

    清妧低头轻轻一笑。

    应该直接要求一夜情,不,三百六十五夜情的!怎么就只让他大晚上来跟自己看星星呢。

    她的攻势确实太过保守了。

    男欢女爱,本就是热情与本能,被月老禁锢了这么多年,她竟也变得讲究起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

    月色清凉如水,湖中倒映着星光树影,身旁的美人更是胜却世间一切的绝色——

    不谈情,简直是对这一切的亵渎。

    二人的倒影挨得极近,只差一点便是相互依偎的样子。清妧悄悄往容泽身边靠了靠,影子刚刚靠上他肩头,一件带着淡淡温度的外袍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容泽淡淡道:“你伤刚好,不宜着凉。”

    清妧愣了愣,然后有些忍俊不禁——莫非他以为自己刚刚向他靠近是因为冷?

    外袍上还带有好闻的雪松香气,清妧看着二人如今依偎在一起的影子,低头勾起唇角。

    “师叔是怕我着凉之后,又找借口赖上你吗?还是说……”她向容泽靠近些许,“师叔在关心我?”

    月光下,少女眉眼弯弯,眼神中含着一抹灵动的狡黠,像只藏起了尾巴的小狐狸,白白软软,可爱又狡猾。

    容泽却不上套,重新端坐好后,冷冷清清道:“并无分别,只希望你莫要再生病,浪费药材。”

    清妧:……

    她开始思考把容泽毒哑的可能性。

    美人若是不会说话,她想必会更加喜欢他。

    可她刚刚对容泽的判断到底对不对呢?她忍不住把落情簪摘下来看了一眼,发现其中一片花瓣已经微微有了颜色。也就是说,容泽确实开始注意到她,甚至对她有一定好感了。

    这冰花精,还挺傲娇。

    知道容泽不像外表那样不动如山,清妧很容易就原谅了他的毒舌。对于冰花精来说,毒舌可能是最后的倔强。

    她愉悦地把落情簪插回发中,像是半点没受到影响般嘀嘀咕咕:“不管为了什么,师叔如此在意我的身体,我得给师叔点谢礼。”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在清筑小楼中得到的那面镜子。

    镜子两面皆可照人,在得温尧讲解之后,清妧才知这灵镜的奥妙。微转镜柄,镜子从中间分成了两面,她将一面递给容泽。

    “师叔,这是我在清筑小楼中得到的灵犀镜,可分为乾镜和坤镜。相传灵犀镜落在有情之人手上,可在任何时候互通灵犀,我们试试好不好?”

    她说着催动灵力,然后便见容泽手中的那面乾镜上,出现了她娇俏的面容。

    “真的可以!师叔,我们心有灵犀诶。”

    容泽垂眸淡淡看着手中的乾镜,透过乾镜,可以隐隐感受到旁边坤镜的气息,似乎有种若有似无的联系,建立在他与清妧之间。

    “灵犀镜只要施加灵力便可互通讯息,不必心有灵犀。”他平静的话语,再次击碎了少女营造出来的浪漫气息。

    清妧如今内心笃定,瞎话睁着眼就能说:“可它落在了我们手上,不就连通了我们两个人的灵犀吗?”

    少女的头侧向一边,纤细修长的脖颈在月光下显露出冷玉一般的光泽,看上去羸弱而美丽。容泽的目光微闪,想到少女在秘境中晕过去时,剑霄对他说的话。

    “师弟,修道之人各有因果,你与清妧皆不是我能干涉,只是……她如此努力,你若不应下她的请求,反而欠她一个因果。”

    “不若给她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他不信什么因果,却还是在玄明殿上点了头。

    又或许,他不是不信因果,而是不相信自己。

    他将灵犀镜放回到清妧手上,声音如同夜风一般清冷:“即便是连通,也是暂时。”

    他东西还得迅速,没想到清妧的反应比他还要迅速,马上就把乾镜重新塞回他的手里。

    “既然可以暂时,那我就可以想办法把它变成永恒。”少女仍是笑盈盈的模样,话中却充满了霸道与笃定,“有的事情,不去做,永远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清妧庆幸刚刚看了眼落情簪,若是容泽对她半点动容都无,这话很容易起到反效果,可如今容泽的心已经开始向着这万丈红尘倾斜……

    那她这番强势的话,便可以在他的心防上再添重击。

    她期待地看着容泽,对方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矛盾纠结,反而又变回了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

    他没有继续清妧的话,反而举起手中的镜子,淡淡道:“灵犀镜作为一品灵器,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传讯工具,乾镜可攻击,坤镜可防御,乾坤二镜相合更是攻守皆可……”

    清妧原本还想方设法把话题往回扯,挽留一下她辛苦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没想到这朵冰花精技高一筹,竟给她开了一晚上的灵器使用讲解与来历科普。

    偏偏还讲得挺好,让她越听越上头。

    当晨曦的光慢慢将夜色驱逐,容泽刚好将修界前十的一品灵器讲完。

    他抬眼看了眼天色,整理下衣袍起身道:“天亮了,回吧。”

    清妧:“这就回了吗?我还想听。”

    容泽:“若是对灵器感兴趣,霁学长老的灵器课值得一听。”

    清妧摇摇头:“不,我只想听师叔讲的课。”

    晨光照在她发顶的落情簪上,折射出一道莹亮的光,容泽不经意扫过,无意道:“你这发簪……倒是品相不俗。”

    清妧心下一惊,忙打哈哈:“是吧?好像也是我师父之前送我的吧,我整理东西时觉得好看便拿出来戴了。”

    容泽不是爱多问之人,只是觉得这发簪不似凡品才有此一问,清妧回答了他便未曾深思,转而看向清妧身上披着的外袍。

    清妧被落情簪问得有些心虚,生怕他发觉落情簪的奇异,不似以往多加调戏,乖乖把衣服还给容泽。容泽接过后,却隐隐觉得衣服上沾染了些许清淡花香——同清妧身上的味道一样。

    两人心情各有古怪,头一次气氛算得上良好的各自分开。

    等清妧回到住处,温尧早已经等候多时。

    “师妹,昨晚的星星好看吗?”

    赴约前,清妧终是告诉了温尧自己的打算,是以温尧此刻笑得挤眉弄眼,十分促狭。

    清妧大方点头:“好看,美极了。”

    温尧敲了她脑门一下:“瞧把你美的。这几年在宗门里可待得厌烦了?”

    清妧有些疑惑,忍不住道:“厌烦?”

    温尧:“对啊,你仅有的几次下山游离也都是在宗门附近,想不想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比如……楚国?”

    “楚国?”清妧有些错愕,那不是原主的老家吗?

    温尧拿出一封信,笑着点头:“没错,楚国给宗门来了两封信,一封给你,请你这个求道多年的公主回国为太后庆祝六十大寿。”

    她将信递给清妧,满脸八卦道:“另一封给的便是我们清霄师叔,楚国想要奉他为楚国国师,请他前往楚国受封。”

    清妧接过信,快速地反应过来——楚国的话,第二个任务对象不就在那里?

    还要和容泽一起去?

    真是想想都刺激。

    第9章 一同出门

    原主顾清妧是楚国公主,但并非当今先帝亲生,而是为国捐躯的顾将军一家遗孤,从小养在太后膝下,长到十岁时被剑霄长老看中,带回太玄宗做了关门弟子,一去就是七年。

    如今正逢老太后六十大寿,于是请清妧回去探望。只是她以楚国公主的身份回去,讲究便多了。

    清妧看着面前成群的侍女,又看看侍女们身后不下于王母娘娘天街游行的阵仗,想了想原主记忆里的公主做派,规规矩矩地上了马车。

    虽然修士讲究道心自然,但牵扯到凡尘皇室,那就没有能自然的,况且原主在楚国皇室中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血亲,所以才多年未曾回过楚国故土。

    如今被邀请回去的这一趟,多半还是因为容泽——楚国想奉太玄宗长老为国师,自然要多多拉近与太玄宗的关系,清妧可不就是现成的工具么。

    不过对清妧来说,这一切都在帮助她完成任务。

    她掀开轿帘,看了看前面那辆更华贵更精美的马车。因着楚国派来了迎接国师与公主的使臣,因此容泽在应下国师一职后,便同楚国使臣一起上了路。

    可惜与清妧不同轿。

    这是最令清妧不满的地方——这轿子这么大这么宽敞,坐两个人不行么,干嘛浪费另一辆的人力物力!

    坐以待毙是对生命的浪费。她果断掀开推开马车门,在一众侍从惊讶的目光中跳下马车,然后来到容泽的马车前脆生道:“师侄有问题想向师叔请教。”

    马车内未曾应声,她却像得到了回应一般,喜滋滋地道了句“多谢师叔”,然后便使唤旁边的侍从为她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