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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楼上桌椅拆的差不多了,闹的阵势也不小了,姜瓷才站起来: “好了……” 才一声,卫戍立刻跳出打斗圈,康虎却被打红了眼,鼻青脸肿冲上来,姜瓷一个核桃扔过去,咬牙切齿: “差不多得了!” 康虎叫砸的头晕,诧异的看过去,就看见了站在姜瓷身旁的卫戍,正缓缓撩起半边袍子,露出里头一枚晦暗的令牌。 康虎愣住,心里咯噔了一声。同样心里咯噔了一声的还有岑卿,正嗑着瓜子看热闹的他忽然想起来这些日子因为假康虎总想和夫人亲近,他明里暗里的敲打使绊子,艰难的咽了口,决定先下手为强,丢了瓜子拍拍手,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卫戍: “公子!” 他干嚎一声,满脸悲切: “属下险些忧心致死……” 抛开一滴眼泪也不见的脸上,那悲切的神情,令人闻之落泪的声音……卫戍嫌弃的推开他靠在自己肩头的脑袋: “滚开!” 岑卿立刻跳开,嬉笑起来: “咱们回去再说吧!店家,赔偿的银子往卫府去要!” 卫宁宁姐妹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凝滞了好半晌的表情总算有了变化。看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打斗场面确实诡异,但眼下却明白过来了。卫宁宁看了看岑卿卫戎和康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上梁不正下梁歪!” 岑卿立刻直起脖子: “哎卫二姑娘你说清楚!谁不正谁歪了?” 卫宁宁又翻个白眼,率先下楼,姜瓷也没好气的走了,余下的人忙紧追而下。 除了康虎,这一路上其他人都神色如常,康虎一路惴惴,几次看别人,别人看过来,他又眼神闪避。卫戍忍笑,好容易进了卫府,大门才合上,康虎立刻跪地: “公子!” 卫戍摆手: “我算着时日,至多也就是这时候了。也是你心里担忧这边安危,不然也想不了这么多。” 康虎难为情的低头,卫戍说的不错,他接了命令出行,却越走越觉着诡异。这种时候公子还在漭山,怎他会忽然接到公子亲笔指令?但他研究了一路,指令确实并非造假。 这就难住了他本就不算聪明的脑袋。 不是假的,但这命令却下的太不合时宜。 他迟疑了一路,终于醒悟,觉着是有人故意支走了他,这才急忙回转,先去孔府看过,一切如常,又去卫府,还没进门就听门口的护卫笑问他不是才随着夫人出门,怎么又回来了? 他顿时大惊,又不敢问怕打草惊蛇,一路搜寻过来,果然就看见了姜瓷身边另一个自己。不过打到一半他就发觉了,对手并不上心,反倒更像逗弄他,甚至连跟他打斗的路数也诡异的熟悉。 如今想来,一切也就能对上了。 康虎拍拍袍子站起来,那点子愧疚很快就消散了。正要说什么,就看见前头的人已拉着姜瓷直奔夙风居去了,身后一众人等都被抛了下来。 没法子,卫戍觉着自己真是太难了。能瞒得住他身边的人,才能骗得过外人,但人都瞒住了骗住了,却也困住他了,他想凑近自己心上的人,叫她安心,却得缩手缩脚的。前些日子不过往夙风居去的勤了些,就被岑卿卫宁宁等人逮着不住敲打,就是夜深人静悄悄潜进来,也什么都不敢做。 没法子,当初为着把姜瓷保护好,他这夙风居可谓安排的滴水不漏,他若敢做什么,哪怕屋里气息稍有不同,都会惊动暗中护卫之人,所以他就算想死了,也只敢看着,拉拉小手亲亲脸蛋儿,这会儿好容易现身了,头一件事就是先把姜瓷带回去,一解相思。 足有个把时辰,夙风居的门才打开,卫戍换了衣裳一脸满足,姜瓷抿嘴笑着,眼角眉梢掩不住的娇羞。 卫安安姐妹尚未出阁,懂的不多,还以为这半晌关起门来是商议正事,如今得了信儿进了夙风居,小花厅里坐满了人。 卫宁宁看着主位上坐的卫戍,神情复杂,盯了好半晌,卫戍看过来笑道: “多谢二位卫姑娘了,但今日卫将军夫妻应该进城了,卫将军还带着伤,二位姑娘不如先回去看看。” 卫安安霍然起身,凝重的立刻就走。 卫戍看她姐妹背影,忍不住叹气: “好容易还清了卫将军的生恩,如今又欠了这姐妹两个人情。” 转头又分派了几句下去,外头就响起了吴嬷嬷的声音: “夫人,宫里传了圣清殿口谕,诏夫人即刻进宫。” 第九十章 “我身子不爽利, 告诉外头,今日不便进宫。” 姜瓷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吴嬷嬷会意, 含笑回去把压根没放进府来的传旨人给打发了。 余下的人领了差事, 一个一个散去,厅里只剩夫妻两个, 卫戍才拉着姜瓷手往外梢间回。 方才只顾着虎狼, 一句话都没顾上说,这会儿卫戍便说了起来: “陶嬷嬷没了,临去前总算做了件明白事,把陶冬放出来了, 叫他带了封书信给我。” 原来这么多年,陶嬷嬷守着的秘密,都是因为她的主子许璎。 二十年前, 襁褓中的卫戍不见踪迹,许璎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如果吕莺艳能叫简禾熙移情别恋,那么简禾熙依然是最适合承继大统的皇子。但她要是死了却不同了,简禾熙还没移情别恋, 曾有多喜欢她, 那时候就有多恨她, 便是答应娶吕莺艳, 一半是因为心灰意冷,一半是因为想气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