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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妤去了灵堂,手上还拿着一个食盒。 林氏一直守在灵堂,今日一丁点儿东西都没吃。 天气热,嘴唇都干裂了。 秦妤将食盒中的素菜拿了出来,又倒了碗绿豆汤:“娘,您吃点东西吧。这么整日整夜的熬着,您自己的身子也受不住的。父亲没了,您若是再倒下,可让我怎么活啊?” 林氏僵硬的转过了脖子,双目无神:“你吃吧,我没胃口。以往我总说你爹不争气,可你爹这么突然的没了,我才知道他在与不在的区别。妤姐儿,以后就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了。” 秦妤还是将所有的饭菜摆好,扶着林氏起身在旁边坐下:“已经是晚上了,今日应该没人再来吊唁。您先吃点东西,待会儿再回去睡一觉,今晚我在这里守着。” 林氏拍了拍秦妤的手,没动筷子,自顾自的说着:“妤姐儿,你说,到底是谁害死了你爹?” “娘,您在说什么?”秦妤面色微变:“爹爹的事情,我们不是都弄清楚了吗?” “呵。你爹的为人,我还能不知道吗?”林氏双眼布满了血丝:“刚开始得知你爹的死因,我恨不得冲出去将棠落那个贱人碎尸万段。可在这里守了一整天,我也想明白了。 你爹的确是没什么本事,也惯会闯祸。但你爹一直以来都洁身自好,从不去青楼这样子的地方。怎么那一日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和人起了争执? 而且,我派人去问过了,那一日你爹也未曾喝酒,既如此,怎么就能站不稳了?杭州府的画舫,很怕出了什么事情的,会磕着人,那些桌子椅子的都是专门做的,那些角角落落都是圆润的。” 林氏扭了扭脖子,冷声道:“妤姐儿,你说,这难道还不是有人害了你爹吗?” 第三十四章 秦妤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陪在林氏身边。 偏林氏好似是魔怔了,一直拉着她的手,重复着“你爹是被害死的”。 “娘。就算像你说的,爹爹是被人害死的。可您知道是谁害死了他吗?爹爹这段时日很少与人结怨,我们就算是有这样子的猜想,可没有任何的证据。” 林氏微愣,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见林氏仍旧处在自己的思维中,秦妤起身走了出去。 见到钱晔的时候,秦妤微微蹙眉。 钱晔在她两步开外的地方站定:“方才我听大姐夫说今晚你要在灵堂整夜守灵,我怕你身子受不住,所以去大厨房拿了些温补的东西。” 秦妤这才看到了他手上拎着的小食盒。 钱晔也看到了林氏,道:“二夫人今日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我要了两份。” “多谢你了。”秦妤将东西接了过来:“我们两个虽然已经定下了亲事,可我们毕竟还没成亲,你其实没必要来秦家的。” 钱晔站在一边,眼神莫名:“我在钱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嫁给我,是委屈你了。我从一开始就把我的亲事交给了二姑姑。二姑姑选的人,我很放心。今日又见了二姑娘,倒是让我自惭形秽了。” 秦妤勉强的点了点头:“你先去休息吧,明日怕是会更忙。” 钱晔不放心的看着林氏,又看向了秦妤:“二夫人这么熬下去,身子怕是会受不住。倒不如,让人在边上搬一张软塌,若是受不住,可以躺一会儿。” 秦妤定定的看着他,钱晔也不好再逗留下去,便离开了灵堂。 “这就是钱晔?”林氏回国了神,古怪的看着秦妤:“比想象中好了不少。虽说是庶子,看上去倒也不畏畏缩缩的。” 林氏没动桌上的吃食,继续跪在一边烧着纸钱。 秦妤知道自己劝不过,便也不再劝。 但还是让人搬了软塌放在不显眼的地方,以防万一。 —— 因着还有长辈在世,二老爷并不能在家里停灵许久,停了七天便出殡了。 等二老爷的事情一了,秦家就得准备秦妤的亲事。 林氏身为秦妤的亲生母亲,按理许多的事情都需要她亲自过问。 但偏偏她在二老爷下葬后就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平日里不再出门。 老夫人蹙眉,但能理解这位突然孀居的儿媳妇,便把这事全部交给了齐氏。 这一日,齐氏拿着秦妤的嫁妆单子进了寿安堂:“按照您的意思,在二弟妹给妤姐儿的嫁妆里,又多加了两个庄子和一个铺子。这庄子和铺子,都是当时金家的赔偿。除了这些,剩下的东西我也已经让人暗地里记在了妤姐儿名下。” 老夫人叹了口气:“金家拿过来的东西,本也是赔偿给二房的。二房唯有妤姐儿一个嫡女,这些东西都是该给她的。那陪嫁的丫鬟和嬷嬷都准备好了吗?” “妤姐儿身边的两个大丫鬟自然是要陪嫁的,另外又从二房选了两个聪明伶俐的陪嫁。不过,您院子里的玉兰?”齐氏打量着老夫人的神色。 玉兰被二房收买了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老夫人当初不会随便的发作,定然是有证据证明是玉兰做的。 老夫人沉吟了片刻,道:“既如此,这几日你给玉兰在秦家找个人配了。等配了后,让他们夫妻俩都随着妤姐儿去钱家。玉兰虽说心思不纯,但手段厉害。妤姐儿刚去钱家,有她在也是好事。” 齐氏笑着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谨哥儿是长房的长子,他如今一个人去了京城求学,我身为嫡母也难免担心。他院子里的事情若是有人能帮衬着处理,他也能一心一意的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