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 第46节
被同僚们一折腾，哈德逊都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这是生怕北疆贵族发现不了，还是以为人家不敢打上门来要人？ 将人往死里得罪，下马威也不是这么给的。理智告诉哈德逊，这背后肯定有人cao纵。 结合总督府之前的行动，哈德逊有理由相信这是皮尔斯伯爵的手笔。 虽然阿尔法王国没有明确规定：上任领主死后无继承人，麾下农奴的归属，但大家还是默认为归新领主。 潜规则也是规则，没有老大的默许，东南行省可没人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折腾。 北疆贵族虎口夺食，狠狠的摆了道尔顿家族一道，要是不报复回去，岂不是显得他们无能？ 挖坑埋雷，那是暗地里的手段。明面上道尔顿家族同样需要拿出反制手段，让大家明白他们才是东南行省的老大。 册封在怀顿、莱特两郡的贵族中，也有不少为道尔顿家族效过力。 虽然名义上是脱离了关系，可暗地里的联系绝对不会少。老大受了辱，小弟出手报复，也说得过去。 或许是自作主张，又或许是皮尔斯伯爵的授意，总之这笔账最后都会记到道尔顿家族的头上。 锅老大可以背，但板子还是会打到当事人身上。除非北疆贵族强得逆天，能够压制住道尔顿家族，否则反击只会针对一众表现积极的小弟。 捋了捋思路，哈德逊最终还是决定最近先低调一点儿。甭管双方怎么博弈，作为一名小卒子，那是越没存在感越好。 想到了这里，哈德逊当即令人取来纸笔，向家族之中通报消息。不能自己好不容易苟住了，却被族人给拖下了水。 主要还是提醒阿德里安骑士，不要玩儿得太嗨，尤其是不能将家族给拖入风暴漩涡之中。 至于阿德里安自己，他是跟着皮尔斯伯爵混的，身上道尔顿家族的印记太浓，根本就躲不过去。搞不好这次带兵抢人，就有他的一份。 跟着老大混也有好处，平常执行命令只要不是太过冒头，不去触犯一些禁忌，就算出了问题也有人兜着。 在东南行省道尔顿家族还是罩得住的，只要不是自己主动去作死，那就基本上不会死。 大不了就是人家找上门算账的时候，被人趁机逮住狠揍一顿，丢点儿面子。 只要cao作的好，打都不会白挨，最次也能向老大表一波忠心，运气好还能捞点儿补偿。 至于怀顿郡的两位同族，这才刚刚继承爵位，还是一穷二白的苦哈哈。全靠亲戚们的接济，才能够维系领地运转。 就算是想搞事情，手中也没有本钱。莫说是带兵出去抢人，就算是把人给送过去，他们都要为怎么养活而发愁。 …… 经过了一路的奔波，一众北地贵族终于抵达了东南行省的行政中心，也是道尔顿家族的大本营——贝达城。 没有任何意外，军队被拦在了门外。亚斯兰特大陆的军队，甭管是精锐，还是乌合之众，军纪都非常的一般。 在自己家乡的时候，士兵们还勉强能够做到秋毫无犯。成为客军的时候，那都是不抢白不抢。 对待外来的军队，大家都是畏之如恶龙。尽管众人此刻加入了东南行省贵族行列，但在本地人眼中，他们依旧是外人。 在城门口短暂对峙后，队伍之中的贵族，也陆续走到了城门口，仿佛是要施压。 “总督有令，任何军队没有总督府的调令，不得进入贝达城！ 看在你们是从北疆来的，不知道贝达城的规矩，这次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 守城的中年军官义正言辞的说道。从那轻蔑地神情中可以看出来，他对眼前这群北地贵族并不怎么感冒。 本来只是想索要一个解释，没准备搞事情的，可是被中年军官这么一刺激，一众北地贵族瞬间就被激怒了。 不过这股怒火来得快，去得却是更快。大家都不是傻子，明知道对方有意激怒他们，自然不会傻不拉叽的往里面跳。 真要是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就在这里和守军发生武力冲突，再怎么充分的理由，最后也会变成没理。 只见一名年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走上前去冲中年军官质问道：“我们都是王国的贵族。 授国王之命前来东南行省就封，现在要去拜访皮尔斯总督，你们在这里拦着不让进，莫非是不将国王陛下和总督放在眼里？” 第78章 热闹的宴会 斗嘴没有任何意义，谁的地盘谁做主，不管一众北地贵族的脸色多难看，军队还是被滞留在了城外。 事实上，大家发生冲突的本质，并不是军队是否留在城外，而是源自骨子里的互相鄙视。 表面上是北疆贵族看不惯南疆贵族虚伪；南疆贵族看不惯北疆贵族“晨曦之主老大，自己老二的傲气”。 内核还是王国利益之争。在北疆贵族看来，自己守卫边疆防备兽人入侵，拥有赫赫战功，付出了最大的牺牲，理应拿走更多的利益。 可南疆贵族却不这么看，历次兽人入侵，大家都是带着军队参了战的，谁也没拉垮过。 虽然北疆贵族承担了更多的日常防务，但大家也不是没有给予补偿，每年王国都会给北疆贵族发放大量的补贴。 何况承担北疆防务的也不只是他们，还有二十万王国常备军，一直驻扎在北疆防备兽人入侵。 这支常备军，可是王国其它区域贵族一起出人、出钱、出物资，才组建起来的。 在南方贵族看来，现在的北疆局势艰难，纯粹就是五大家族自己作死搞出来的。甚至在一部分贵族心目中，北疆的五大家族就是王国毒瘤。 阿尔法王国自建立以来，南北纷争一直都没断过。双方没有闹翻，主要是兽人的功劳。 只要兽人发起入侵，王国的内部矛盾瞬间就会降到最低。历次大战过后，阿尔法王国都会太平几十年。 不知道是阿尔法王国国运昌盛，还是因为巧合。每次王国内部矛盾积累到临界点，北疆都会爆发大战。 战争解决不了矛盾，但是能够解决制造矛盾的人。战后各方势力都死伤惨重，一个个都忙着舔伤口，自然顾不上闹腾。 …… 总督府的欢迎宴会上，所有人都是有说有笑，仿佛之前城门口的小冲突，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场上的贵族是两个泾渭分明的圈子。本土贵族一波，来自北疆的贵族是一波。 除此之外，还存在少量几人游离在两个圈子之外，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这种尴尬没有持续多久，在一众贵妇、贵族小姐入场后，他们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帮人既不是出身本土贵族，也没有能够融入北疆贵族的圈子里，而是王国其它区域的贵族。 作为外来户，能够在局势复杂的北疆生存下来，并且立下足够的战功，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聪明人总是知道权衡利弊，不想卷进北疆贵族和本土贵族之间的冲突中，自然要想办法躲开了。 相比复杂的政治，同贵妇、贵族小姐们聊天，明显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饮着美酒，享用着美食，却迟迟见不到皮尔斯伯爵这个主人公，搞得一众北疆贵族心情很是不爽。 偏偏心情再怎么不好，脸上还得挂着笑容。这里是宴会现场，不能失了贵族礼数。 见一众伙伴，眉宇间出现了愁容，西斯男爵故作豪气的说道：“你们都放开了吃，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总督阁下，还真够客气的！ 就比如说：这杯中的葡萄酒，乃是产自王室酒庄。据说使用的每一粒葡萄都是精挑细选，再经过酿酒大师之手调制而成。 因为产能有限，每一瓶都价值不菲。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想买都买不到。 再看这金黄色的烤兔，用得乃是魔兽雪兔，上面撒得香料，也大都来自海外，价格肯定不会便宜。 还有这鱼子酱，乃是魔兽…… 要是在我们北地，就算是遇到庆功宴会，也得子爵以上，才有资格享用，并且还限量供应。 现在总督阁下，都拿出来招待我们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单独的每一句，听起来都是在夸赞，可组合到了一起，却听得怎么也不对味。 反应过来的一众北疆贵族，也纷纷跟着夸赞皮尔斯伯爵豪气、大方，顺带也将北疆的苦穿插了进来。 为了让更多的人听到，他们还刻意放大了声音。鲜明的对比，直接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好好的一场宴会，很快就变得不对味。让一众原本变着花样嘲讽他们蛮子、土包子的贵族，直接变得哑口无言。 反驳？ 人家都是在夸赞皮尔斯伯爵豪气大方，总不能站出来否认吧？ 吹捧，那就更不行了。明知道对方在借机嘲讽，再跟着附和，那就是在打皮尔斯伯爵的脸。 挑事转移话题，现在的场合也不对啊！人家来者是客，作为东道主对客人总得宽容几分。 “看来诸位，对我们总督阁下误解很深啊！北疆的苦，在场的诸位都清楚。为了北疆的安宁，我东南行省众贵族可是出了大力的。 尤其是皮尔斯伯爵担任总督之后，我们每年支援北疆的人力、物力、财力，可是屡创新高。 说句自夸的话，王国驻扎在北地的二十万常备军，其中就有八分之一是我们东南行省给养着的。 王国每年支援北疆贵族发放的钱粮，也有八分之一是我们东南行省提供的。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北疆安宁的功臣！” 政务官的话一出口，原本尴尬的本土贵族，瞬间爆发出了最热烈的掌声。 这种突然的局势逆转，让西斯男爵非常的难受。并非他想要搞事情，问题在于身不由己。 南下的北地贵族看似一体，实际上内部也充斥着多个利益团体。虽然他的实力最强，但并不等于大家就要公推他做老大。 菲利克斯家族的名号确实好用，可惜他只是卡瓦迪亚大公的私生子，而不是嫡子。 大家明面上给几分面子，那是看在卡瓦迪亚大公的份儿上。在内心深处，大家还是鄙视居多。 想要收服一众北疆贵族，西斯必须要做出令人信服的成绩来，才能够服众。 北疆那么多大人物，私生子也不只他一个。能够获得这次率领一众贵族子弟南下机会，除了卡瓦迪亚大公的因素外，西斯的个人能力也是关键。 若是自身能力不济，即便是有卡瓦迪亚大公的支持，他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在北疆混成子爵。 出身的因素占百分之九十九，他个人的努力起码也占了百分之一。没有那百分之一的努力，出身也只能让他当蛀米虫。 为了这次南下的机会，他不惜自降爵位。显然不是冲着一个男爵领去的，虽然在外界眼中封地男爵比空头子爵更有含金量。 小小的制造矛盾冲突，借助本土贵族的压力团结一众南下的北疆贵族，就是西斯的计划。 可惜计划终归是太过稚嫩，才刚刚开始实施，就遇到了一个老狐狸。 都是信息不对等惹得祸，作为政治上的对头，北疆的大佬不抹黑对手就不错了，岂会在后辈面前强调竞争对手的贡献。 现在数据摆了出来，一下子就让西斯陷入被动。终归还是太年轻，脸皮不够厚。 “安东尼奥爵士，你说得不错大家都是王国的功臣。不过现在兽人蠢蠢欲动，距离下一次南侵恐怕已经不远了。 现在北疆的军费又出现了窟窿，为了筹集更多的军费，伟大的凯撒三世都愁得彻夜难眠。作为王国的贵族，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不需要付出太多，只要大家日常开销节省一点儿，比如说：举办宴会的时候稍微降低一下规格，北疆又能够增加一个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