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我老公是重生的[六零]在线阅读 - 我老公是重生的[六零] 第22节

我老公是重生的[六零] 第22节

    第19章

    房间内灯光晕黄。

    送走了姜华, 姜湘急忙去洗手,拆开油纸包,两根烤鸡腿仍然温热着, 表皮焦脆内里酥软,看得出烤鸡腿的人手艺相当不错。

    姜湘迫不及待开吃,唔,好香好香!好好吃!

    要不说她读书上学没好好学语文呢, 她就不会用那些华丽语言来描述超级好吃的鸡腿!

    就像有一次她做梦想起现代祖国的国庆阅兵仪式。

    她目瞪口呆坐在电视机前, 看着满天的战机队列, 漫天的烟花礼炮, 只会震撼地说一句卧槽!卧槽!牛逼!好牛逼!

    其他稍微有点文化的词汇在那一刻她压根想不起来。

    姜湘拿着一根鸡腿啃,旁边的姜晴馋得口水都快出来了, “好家伙,那男人是谁啊?深更半夜就为了给你送两根烤鸡腿?”

    姜湘哼哼, 拍掉她伸过来的手爪子, “你转过身去, 别打我鸡腿的主意!下午给了你三个枣饼我还吃亏呢,再给你分一根鸡腿我得亏死!”

    姜晴也哼哼:“怎么就亏了?我妈不是说明天不收你饭钱吗!”

    姜湘噫了一声,“你还知道我在你家吃饭要掏饭钱呢?那你吃我鸡腿就能白吃不掏钱了?”

    姜晴卡了卡脑壳,半晌说不上一句话:“…………”

    良久,就在姜湘欢快地啃完了第一根鸡腿,决定干掉第二根鸡腿的时候, 眼前突然出现了两块银元。

    姜湘:“!”

    姜湘眼疾手快去拿银元,谁知姜晴收了手, 咳咳道:“一手交钱, 一手交鸡腿。”

    姜湘无语望天,任由这丫头把剩下那根鸡腿拿走, 然后留下两块银元。

    拿两块银元换一根烤鸡腿,也就只有姜晴能干出这种蠢事了。

    姜湘摸了摸自己的厚脸皮,静悄悄地拿了银元,没吱声,默默占了这个便宜!

    银元,其实就是袁大头,虽然不是当下常用的钱票,但拿去银行是可以兑换的,一块银元兑换一块钱。

    按理说普通人拿到银元都会去银行兑换,但姜湘不会去银行,她成分不好,去了银行很难解释得清银元的来处。

    万一被人认为当年收缴财产时藏了私,那问题就大了。

    所以姜湘通常会去黑市兑换银元,亏个两三毛直接换成钱,至少安全一些。

    她捏着这两枚银元翻来覆去打量,想到自己还埋在花园洋房秋千下的那半罐银元,不由问姜晴:“你哪来的这银元?”

    “我妈给的,”姜晴啃鸡腿啃得抬不起头,嗓音含糊不清,“你以为咱们家真穷得过不下去了?要不是为了我哥,咱家都不至于卖房!”

    话音刚落,姜湘抽她脑袋,教训道:“笨丫头,两句话就把你哥卖了?你平日里对外都是这么说话的?”

    姜晴不服气:“你当我傻?我就对着你说了,咱们自家人,谁不清楚谁啊?我不信你猜不到卖了花园洋房的钱用哪了!”

    姜湘白眼,她当然猜到了。

    姜华能进新华印刷一厂,十有八.九是她姑父蔡德广走关系弄进去的,中间要打点关系要用钱,姜慧那还有奶奶留的一箱小黄鱼呢!

    随便拿一根小黄鱼就能换不少钱!

    但姜家明面上哪能有那么一大笔钱?

    姜慧只怕是当时着急凑钱,只能豁出去把花园洋房卖了,卖房的钱光明正大,拿出去打点关系也能说得清钱的来历。

    姜湘问:“你哥的工作给卖房安排了,那你呢?你咋办?”

    姜晴舔掉手指上沾的鸡rou丝,得意地说道:“我想考中专,我成绩顶好,次次考前三,不信考不上一个咱们市里的中专。中专毕业给分配工作,我回来当老师!”

    姜湘松口气,幸好没说考大学,考大学那是真没戏,考市里的中专还有一点点可能性!

    “明年就该考试了,你和姑父提前打声招呼,让他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别让人家在最后一步录取上把你卡了。”

    “早就找好了,没问题的。”姜晴想也不想地说道。

    姜湘愣了下,不过片刻功夫,她迅速恢复过来,低下头去整理自己的床单,不想叫姜晴看见自己眼里的情绪。

    她忽然便有些落泪的冲动,当年她高中毕业也去考了市里的中专,她成绩也顶好,那一年班里的好些同学都考上了中专。

    但最后中专的录取结果出来,名单上竟然没有姜湘的名字。

    那时姜湘便明白自己落榜了,不是因为她分数不够没考上,而是她成分差,中间一道手续就被刷下去了。

    如今知道蔡德广有门路找关系,那当时她考中专,他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就在一边冷眼看着她失去上中专的希望?

    姜湘越想越气,气到眼里含着泪,她虽然早早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就是外人,以后迟早会是陌路人。

    但她曾把他们真心实意当做一家人,即便是现在,看在奶奶的份上,她仍然是希望姜晴和姜华以后能好好的,有个工作,安稳生活。

    姜家人丁凋零,下一代就剩这兄妹两个了。

    姜湘无声抽噎着抹了把眼泪,余光瞥见姜晴美滋滋吃完了她的烤鸡腿,更生气了。

    她刚才做了什么?

    她干嘛要收那两块银元给这丫头分一个鸡腿?

    姜晴缺这一根鸡腿吃吗?蔡德广去黑市卖一根小黄鱼,他们一家人何愁吃不上rou?

    啊呸!

    她再也不要对姜晴好了!明儿她就出门满大街问问哪里能租房子,她要火速搬出去,再不和这一家人牵扯了!

    *

    第二天清晨,大杂院陆陆续续响起了吵闹声。

    姜湘起得最早,她昨晚一夜被气得没睡好,起床时仍然憋着一股闷气。

    她下了床,看着一边仍在睡懒觉一无所知的姜晴,气冲冲地踹她一脚,然后扭头去外面刷牙洗漱去了。

    清晨凉风习习,带着微微寒意。

    姜湘拿着牙刷站在水龙头跟前,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由立马回去给自己添了一件棉袄。

    她本想着长川市应当没有乡下那么冷,结果还是冷啊!说起来,她的破棉袄在乡下能穿得出去,在城里穿出来还是有点拿不出手。

    姜湘摸了摸袖口打了不知几次的碎布补丁,微微叹了口气,有件破棉袄不受冻就挺好的,明年冬天她再考虑要不要做新棉袄,今年不搞了!

    刷了牙洗完脸,姜湘抬起头,看见隔壁的邻居大妈,笑着打了声招呼:“婶子,早上好啊!”

    “恩。”大妈脸色淡淡。

    “……”姜湘吃了个闭门羹,摸摸鼻子,不去贴人家冷脸了。

    她要给自己热红糖馅包子吃!

    大杂院的住户都在自家门口砌了个灶台,姜慧也不例外,她房间里有个连通土坑的灶台,门外也有一个做饭的大灶台。

    屋里面的灶台通常就是拿来烧烧热水暖暖床铺,做饭还是在外面做,省得油烟味儿在房间里四处窜。

    姜湘四处寻摸着蒸锅的时候,姜慧也起床了,打着哈欠站在门口,“干嘛呢?找什么?”

    姜湘语气淡定:“找蒸锅,给我热两个包子吃。”

    姜慧纳闷:“哪来的包子?”

    “我自己火车上买的包子,怎么?你又想分两个包子吃?”姜湘眼神戒备。

    “……我吃你的包子做什么!我不吃!”

    想了想,姜慧实在气不过,忍不住阴阳怪气道,“我们今早吃煮鸡蛋,鸡蛋没你的份,你就喝粥吧。”

    “姜慧同志,这就是你做人不厚道了,你昨儿还吃了我的枣饼呢!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们一家子打劫了我三个枣饼,就让我干喝粥,看着你们吃煮鸡蛋?”

    这是人干事?

    眼瞅着两人就要挽起袖子干仗吵起来,屋里的蔡德广及时掀了门帘出来,“行了行了,不就两个蛋吗?我煮!我煮!你们别吵了姑奶奶们!”

    姜湘哼了一声,这才满意,弯腰去捡柴禾,给灶台生火。

    见她终于消停,蔡德广松口气,和一边的姜慧道:“你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叫晴晴起床,我做好早饭送她上学去。”

    姜慧没吱声,阴着脸,转身进屋去收拾了。

    蔡德广先是去洗漱,短短几分钟后来到灶台跟前,没想到折腾半晌,姜湘仍然没能生起火,手忙脚乱打了几次火石!

    蔡德广嫌她添乱,把人赶一边去,“你下乡两年了还不会生火?你在乡下怎么活的?”

    姜湘不是不会生火,她是不习惯用火石擦火星子,她用惯了火柴盒那玩意儿。

    以前在红河湾生产大队,火柴盒也是她经常在供销社囤货的东西。

    姜湘蹲在他旁边,无情嘲笑:“姑父啊,我也没想到你都混到这地步了,连两分钱的火柴盒都买不起?”

    “…………”蔡德广无话可说。

    灶台里的火顺利升起来,紧接着烧水,切菜煮菜粥,另一个蒸锅放了四个鸡蛋,还有姜湘的搪瓷饭盒。

    当蔡德广看见她饭盒里五个白白胖胖的红糖馅包子时,脸上的神情都明显楞了一下,“你真行啊姜湘,火车上这包子不好买,你哪来的餐票?”

    看样子他也是了解火车餐票的。

    姜湘不肯告诉他,“姑父,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蔡德广深深地望她一眼,“行,我不问了,一会热好了包子你拿着饭盒出门去吃。不然晴晴看见了又得吃你包子。”

    姜湘没说话,她本来就是这个打算。

    她看着蔡德广围着灶台忙前忙后,一刻也不停歇,仿佛甘之若饴。

    姜湘心情复杂,实在憋不住,站在他身后低声问:“姑父,我听晴晴说她明年要考中专,你那边有认识的人,给提前打招呼了?”

    听见这话,蔡德广一愣,顿时在心里暗骂姜晴没心眼,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不是特意教过的吗?

    当年姜湘考中专,他闭眼装着不知道,就是不想消耗人情关系,也不想又花钱又花心思插手这件事。

    他知道姜湘落榜的原因。

    当年他认识的朋友专门过来问了他一句,说是姜湘考得极好,上市里的中专学校本该没问题,但学校的招生办老师有意见分歧,一个认为她成分不行,主张把她的名字刷下去。

    另一个认为她是个人才,姜湘分数排名第三,刷下去太可惜。

    朋友就在中专学校当老师,过来问蔡德广要不要帮一把,就是费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