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 第20节
她忽然觉着脖颈一紧,细细的红绳缠了上来。 “算了,”陆星流帮她把护身符重新系好:“物归原主。” 陆星流明显是不打算要她的护身符,不过池家宝并没有因此气馁,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还听说熬那种菜花蛇管用,于是在田里徒手抓了一条绿油油的小蛇,剥了皮给陆星流做了一碗蛇羹,还骗他说是rou汤。 ——虽然他吃一口就尝出不对了,但就是那一口,让他胃疼了半天,还是打发孽子取了胃药吃了才好。 池家宝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整天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短短两天,陆星流给她折腾得轻了三斤。 聂志鹏看着他略显憔悴的脸,幽幽地道:“要不你就从了小池吧。” 他充满同情:“不然我真怕你给整死到这儿。” 一般追人是折腾自己,小池倒好,光逮着陆星流嚯嚯,自己该吃吃该喝喝,遇事没往心里搁。 陆星流:“...” ......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陆星流这几天严防死守的,池家宝只能遗憾地放弃土偏方治疗法,而且折腾陆星流这两天也没见起什么效果,她怪灰心的。 她左思右想,干脆来个基础款的迷信套餐——趁着去镇上买种子的时候,在镇东头的庙里拜拜。 既然求的是恋爱相关,那肯定是俩人一起去更好,池家宝提出邀请,陆星流直接拒绝:“我不会出入任何跟玄学迷信有关的宗教场所。” 池家宝哪儿能就这么收手,她思考片刻,身子浮夸一歪,装模作样地道:“啊,我脚扭了,走不了路。” 她摇摇晃晃地蹦跶了两下:“解放军叔叔,看在我是公民的份上,你送我去庙里吧。” 陆星流:“...” 他摇了摇头,最终妥协,单手扶住她的手臂,俩人一起走进庙里,池家宝还问他:“要不要一起抽个签?” 陆星流单手插兜:“你认为邀请一个军人参与这种封建迷信活动合适吗?” 池家宝嘁了声,发挥小神棍本色,神神叨叨:“你是没遇到事,要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你一准信了。” 陆星流斜了她一眼:“不可能。” 但凡做生意的,家里多少都沾点迷信,池家宝求神拜佛那一套熟练得很,虔诚地叩拜了三下之后,她摇起了签筒,一根木制签文落下。 她跟着念出来:“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她场外求助陆星流:“看不懂,啥意思啊?” 陆星流蹙了蹙眉,接过姻缘签:“你问的是什么?” 这也没啥好瞒的,池家宝耸了耸肩:“问一下咱俩的缘分,看看以后...” ‘啪’一声,木签折断在他指尖。 陆星流淡淡道:“再抽一次。” 第22章 池家宝抱怨:“哎呀, 这太不吉利啦!” 但断都断了,只能再摇一回。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哎呦, 这个肯定好, 又有春天又有桃花的。”她喜滋滋地把灵签递给陆星流:“你看看怎么解? 陆星流顿了下,方才伸手接过, 低头扫了几眼,又扔回给她。 他面色不改:“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寺里的僧人。” 抽签不花钱,解签却是要花钱的, 僧人早在一边等着呢, 接过灵签张口就来了段吉利话:“上上签, 大吉啊!若是求问姻缘, 此后必定两心相许,情深义重。” 池家宝看了眼陆星流, 十分嘚瑟:“听见了没听见了没!” 陆星流脸上看不出来高兴:“迷信而已。” 他抬手给僧人扫了一百, 带着池家宝走了。 僧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站起身:“诶——给多了,十块就行!!”比人还大的‘解卦十元’没看见啊! 他还要喊人,陆星流已经带着她走远了。 迷信大 法接连受挫,陆星流还是那副心如铁石的样子,池家宝人生难得受挫,被打击得垂头丧气——她从小想要什么,总有人为她提前准备好,她对任何人都没花过这么多心思。 她伸手摸了摸兜里的一包药丸, 这还是村里大师傅给的玄学方子, 吹的神乎其神,据说是什么苗疆来的灵方, 哪些皇帝宰相都吃过,里面包含了蛇床子,沙苑子,菟丝子,韭菜籽等等药材,男的吃了就能对女的死心塌地。 池家宝买来药材之后就炼了一锅丹出来——拿高压锅炼的。不过她担心把陆星流吃坏了,那未免有点太缺德,所以她自己先吃了几颗,确定没什么副作用之后才敢随身带着。 这可是她最大的杀手锏了,要是这药吃了也不管用,那池家宝是真的就没招了。 而她最近买药的钱都是投资人聂志鹏友情资助,他特想看看自己哥们为情所困的样子,于是对池家宝的各项工作都大力支持,要不是他背后悄悄资助,池家宝还不一定能作出那么多妖来。 由于这几天没怎么挨骂,池家宝胆子见长,她趁着陆星流去买种子的空档,把心一横,掏出几颗灰色的药丸扔进陆星流的保温杯里,这药烧的时候难闻极了,但烧好之后却是无色无味的,往水里一扔立刻溶解进去。 陆星流买完种子,俩人照旧坐带棚子的土摩托回去,他没防备,拧开保温杯就喝了几口。 池家宝紧张地舔了舔唇,掀开帘子,假装看向车外。 陆星流也没什么反应,利用碎片化时间,低头看着论文参考资料。 这时正值中午,烈日灼灼,道旁的树上蝉鸣声此起彼伏,陆星流忽觉得心绪烦乱,抬手扯了扯向来一丝不苟的衣领。 他鼓囊囊的喉结露出来,喉结上还挂了一滴汗珠,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汗珠也随之滑动。 陆星流犹觉炎热,把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隐约能看到他的胸部肌理,随着呼吸起伏。 他温度很高的呼吸落在她肩膀上,池家宝终于发觉不对,侧过头问:“你没事吧?” 陆星流单手撑着额头,脸色很难看。 而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车上的栏杆,他指尖泛着白,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几根青影蜿蜒在冷白的肌肤上。 明明就是很寻常的动作,他却做的涩得很,池家宝看着看着居然还怪不好意思的。 陆星流身上的温度实在太高,池家宝向后躲了躲,忽然衣领一紧,她直接被拽到他眼前,两人的鼻尖差一点就要贴上了。 他嗓音低哑,表情却很凌厉:“你又给我吃了什么?” 池家宝心头拔凉拔凉的,怎么这么快又给他逮住了! 她哭丧着脸:“就是...我们乡下老神仙给我的招桃花的方子啊。”她举手发誓,信誓旦旦地道:“这个真没什么副作用,我自己都吃过好几颗,要有什么事我也得跟着倒霉!” 而实际上,陆星流已经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了,他眸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开合的双唇,她唇色红润,看起来水嘟嘟的。 他一阵口舌发干,如同久旱的旅人看见清凌凌的泉水,急不可待地想要吸吮捣弄。 陆星流被这种暴烈直白的想法控制住了,许久,他才艰难地挪开眼,厉声道:“又是什么方子?” 陆星流的政策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池家宝不敢隐瞒,一五一十交代:“蛇床子,沙苑子...” 陆星流脸色难看:“你...”他力气之大,甚至把铁栏杆捏的微微变形:“真是欠收拾。” 池家宝心说你连蛇羹都吃了,吃几味中药至于这么大反应吗?但他脸色实在很差,不由惴惴:“这药到底有什么用啊?为什么我吃了一点事没有?” 陆星流用为数不多的理智,把到嘴的‘催 情’两个字咽下去了,冷冷道:“壮 阳。” 池家宝松了口气:“哦哦,那还好,就当给你吃补品了。” 陆星流:“...” 非要这么说的话,她其实才是那个‘补品’。 陆星流暂时没功夫跟她计较,勉强撑起上半身,沉声道:“离我远点。” 他手背青筋勃发,全身这种陌生又粗暴的欲 望席卷,每一根神经都亢奋到发颤,对眼前这个少女的破坏欲一波一波冲击着他的理智,这简直不像他了。 如果破坏欲能够化为实质,她现在肯定已经被粗暴撕扯,拆吃入腹了。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陆星流仰起头,微喘着合上双眼。 这只是药物的作用而已,他可以忍耐。 棚车里只剩下陆星流稍重的喘息声,刚才他的视线还一直流连在她唇上,池家宝终于咂摸出点儿味道来,这可不是壮阳药该有的效果啊! 她知道自己今天惹的乱子不小,老实地缩在角落里不动弹了。 幸好土摩托很快停下,陆星流脸色冷厉地砸下一句:“回屋待着。”然后大步去了后院浴室。 完了完了,要出大事了,她就没见陆星流情绪这么不稳定过!池家宝抓了抓头发。 她哪能老实听话,想也没想就窜去了自己屋子,又从抽屉里翻出几件随身物品,打算去聂志鹏那里避避风头。 她收拾好东西就要往外赶,刚踏出门口,就和陆星流撞了个正着。 陆星流看着清瘦挺拔,那身子却跟铜墙铁壁似的,池家宝一下子给撞回去了:“哎呦——” 她装模作样地歪倒在地上,先发制人:“你怎么故意撞人!” 陆星流没理会,单手反锁住房门,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冷的渗人。 他表情冷极:“去墙角站着。” 他应该是去冲了个凉水澡,发梢和脸上都滴着水珠,身上也是半湿的,往常最讲究一丝不苟的人,冲凉的时候应该,这时候只穿了件迷彩背心,背心被水沾湿,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流畅紧实的肌理一览无余。 药效过去,他终于恢复正常。 池家宝还琢磨着怎么能跑,他勾头看着她,‘啪嗒’一声,发梢一滴水珠落在她锁骨上。 水温低的出奇,池家宝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立马低头认命,闷不吭声地爬起来站在墙角。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摆正态度,十分配合地问:“陆长官,您要罚几下蛙跳?我都听您的。”‘ 这会儿她倒是知道改称呼了。 可惜陆星流没吃她这套,‘刷拉——’一声,他拉上窗帘,屋里的光线一下子就黯淡下来。 他冷淡地下令:“转过身。” 今儿这顿罚肯定是少不了了,但至少告诉她怎么罚啊!池家宝越看越不对劲,张嘴:“你...” 她才说了一个字,陆星流就揪住她的领子,把她硬是转了一百八十度,拎起来摁在了墙上。 池家宝脚尖被迫离地,还得两手扶着墙才能站稳,人还没回过神来呢,屁股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这绝对不是情侣之间的奇怪play,陆星流那真是实打实的打啊,她都怀疑自己屁股要被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