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与纨绔在线阅读 - 第1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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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如她猜测的那样,师父和锁月阁有相同的目标,眼下锁月阁败,师父虽受重伤,但却少了一方对手,等好转后定会再度追去。

    只要她能找到剑谱,便能找到师父。

    至于旁的缘由,待到那时再问他也不迟。

    稍作沉吟后,终颔首吩咐:“桃符是新换的,今日一定有人来过,且从这里继续查罢。”

    言毕即抬脚迈了进去。

    里头并不如外面敞亮,仅有微芒映射在玉瓷上,折出一段浅浅的光晕。

    进深几步,见厉周漫不经心地瞟一眼圆案,低低道:“有人来过。”

    薛翦不置可否,以手背贴向案上的茶盏,隔着瓷壁传来阵阵寒意,倒也在预料之中。

    于是收回手,试探地咳了两声,“你先前要与我说什么?”

    厉周侧目轻嘲,“简姑娘这时候想听了?”

    果然,他还在为方才那事较劲。薛翦虽面上不表,心底却隐隐觉得好笑,含混地应了两声是。

    这才听得他说,聚宝斋没有主人,若想从这儿拿走什么,只消留下一件像样的东西。

    他特意咬重“拿走”二字,似在暗示一般,却见她不屑地笑了笑:“我要这些作甚?”

    “你是不需要。”厉周垂眸望她,“旁人么,便说不准了。”

    “你是说那人兴许在这儿做了‘交易’?”

    嘴边的笑刚刚扬起,很快又跌平,“即便如此,也是六日以前。加之此地无人经管,连个记册都找不出。”

    厉周转身挪步,靠近薛翦问:“你怎知无人经管?”

    “不是你说的么?”

    话出即回过神来,这厮说的是没有“主人”,而非“无人”。

    第109章 抵城 那缠绵的布帛声,竟好像李聿的心

    “你去那边找找。”厉周伸长腿坐上圆案, 随手往前面一指,复趁薛翦转身的档口,悄悄划下衣摆, 将暗屉掩了起来。

    他比薛翦先行几步进到屋中,左右打量一圈, 见屋内柜架皆有斑驳,唯独这张圆案, 纯净的有些难以相融。

    故探手搜了过去,隐约触及一道暗格,正心中一喜, 待要打开之时, 薛翦跟了进来。

    这才佯作镇定地和她聊了半晌, 再信手一指欲将其引开。

    熟料她只转身淡睇一眼, 半点儿没有要走的意思。

    情急之下, 厉周清咳一嗓,抬抬下巴道:“你瞧那儿,壁间明显空了一块, 应是悬画所致”

    话未说完就被薛翦出声打断:“你这般坐在案上, 舒服么?”

    她这一问简单,却让厉周登时心虚起来,眼神不知该落何处。

    迟钝良久, 方撇嘴笑道:“在下近来颇为松懒,骨头都酥了半截, 便想着坐这儿散散筋骨。”

    “散筋骨不如换个地方。”薛翦朝他身侧一瞥,正是他先前指的方向,“既以为中堂有异,啾恃洸何不亲自去看一眼?”

    不知是说者无意, 还是听者有心,厉周原想利用中堂将她支开,现被她拿来作为,总有些自掘坟墓的窘迫之感,生怕她会起疑。

    可东西还未到手,怎好教她先得去?

    思忖稍顷,忽而变戏法地从身后掏出一只木雕抛给薛翦,“来时在街上随意买的,眼瞧与你有几分相似,便送你好了。”

    薛翦迟疑须臾,本能地伸手将其接住,捏在掌心打量。

    是一只雕工精细的狐兽,通体红且亮,眼睛更是注了灵气,如此好的手艺跟木料,绝非郸城所有。

    思讫,眉心轻轻一折,上下打量他的行态,语气肯定地问:“我倒是好奇,厉公子还藏了什么?”

    “简姑娘这是何意?”厉周双手微收,显见有些戒备的模样。

    薛翦摇摇头,于案前放下木雕,声音淡淡的:“无功不受禄,还是劳烦历公子让一让罢。”

    话音落下,便俯身朝案台搜去。

    厉周似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稍怔了怔,随后连忙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不落痕迹地将屉内几卷书册藏到腰后。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却独独失了分寸,粗砺的五指紧紧扣在少女腕上,力道之大,仿佛能将其腕骨捏碎一般。

    惹得薛翦眉头紧锁,冷冷望了过来。墨玉色的瞳仁在稀微的日光下,如同笼上一层锋利的外衣,刺人心骨。

    “怎么?我搜不得?”

    “怎么会呢。”厉周无赖地笑笑,“在下行走江湖多年,提防惯了,简姑娘莫要怪罪才好。”

    尔后直起身,轻巧将人从案前拉开,松手退至一旁。

    二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降如冰封,好似只要出一点儿声便可在上划条裂痕。

    小竹见了,心底又气又急,连忙上前替薛翦按揉手腕,本欲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她轻轻一睇,悉数咽了回去。

    在这之后,薛翦只匆匆搜查案沿,从屉中取出一份记册塞给小竹,即背身径自离去。

    接下数日,薛翦都对厉周视若无睹,任他如何搭话皆闭口不言。

    一开始,厉周还能摆着笑脸,继续追在薛翦身边。久而久之,竟像是识趣了一般,再没过来打扰。

    是日,小竹遵薛翦吩咐从楼外买了些吃食回来,一道冷风吹过,将衣袂拂得猎猎作响,她抬手重裹袖口,又把食盒揽在怀中,气喘吁吁地跑进客栈。

    刚迈过门槛,便见右手边懒散坐着一人,正遥遥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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