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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西九龙警署的最高点看整个九龙,低看街道上是人群车流,高看是一层又一层的建筑高楼,在白日光景下,所有建筑都镀上了日光的金黄,玻璃折射下,格外刺眼。 钢筋水泥铸造的城市森林中,张家诚总有种做梦的错觉,做警察是梦,高升高级督察更是梦,梦来梦去,做警察的梦也实现了,却总不像真的。做警察做成他这样,也不知算不算是警察…… 他抹了抹脸。 傅时津看了他一眼,问:“沟通怎样?” “Madam关谨慎过头就容易出错。”张家诚笑了,“陪她演戏,做个急功近利的人,不容易。”他转身往后一靠,掏香烟,干脆就拿过傅时津手里的打火机借用。 傅时津捏着香烟,在手指间慢慢捻着,捻瘪了烟头。 “你搞什么?不食烟,改玩废烟?” “戒烟。” 张家诚一愣,继而嗤笑:“谁信你喔?这话你讲几多次?讲笑啊。” 傅时津捏着烟头,放进唇间,深深吸气,“我叫你查朗聿凡,查到的还是表面那些东西?” “朗聿凡的资料,清清白白,会不会你搞错啊?” 傅时津眉头一沉,一手抽过他手里的打火机,若无其事点燃香烟,火苗在他眼底闪烁,忽地灭了,只剩香烟前一点火星,英气的眉眼中藏着阴鸷。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作祟,今日,他右眼皮跳了一上午。他转过脸,盯着张家诚,抬手,翘着大拇指用力刮了下不安分的右眼皮。 “几年前,壹和公司刚成立那天,我跟他碰过面,没可能错。” 张家诚受到了惊吓。几年前,两人若是碰过面,那不就是陆钦南?“不会这么衰吧?” 傅时津绷着脸,用了抽了口香烟,烟雾过肺,又慢慢吐出,袅袅弥散的烟雾,模模糊糊遮掩着他的眼睛。 张家诚心惊胆战,陆钦南的身份一旦暴露,全盘皆乱。 他问傅时津接下来怎么办。 傅时津沉默着,在风中抖着烟灰,没有回头路,能怎么办? 从他被迫走上这条路,就没路可退。混社团的人,哪一个好解决?警队乱七八糟,是无间道,走一步是身陷沼泽,路太难走。 朗聿凡的资料清清白白,做生意的人赚大钱,张家诚可不信这位朗少爷能清白到哪里去。这些年,见过的脏太多了。资料这样清白的人,又怎会出现在壹和呢?书香门第世家,朗聿凡应是不屑与社团打交道的名门望族少爷。 张家诚机械地抖着烟灰,好久后,他才告诉傅时津关于Madam关安排的卧底。 “你一定猜不到是谁。”张家诚神情严肃。 除了最相信的人,还有什么猜不到的?于是,男人轻笑:“难不成是飞仔龙?” 作者有话要说: 看评论。 ☆、051 丧龙回去的路上, 特意带了一份福州rou燕回去,到了门口, 却停了下来。林阿芬从一辆豪车下来, 往回走的路上,边卸妆, 擦掉口红、撕下假睫毛……恢复往日简单的模样回到他们现在住的地方。 丧龙后退着,站在暗处,听到关门的声音, 他才出来,拎着东西推门进去。林阿芬一如既往做家务,帮他整理房间,看到他回来,一脸笑容。 丧龙望着她, 沉默中, 他听到她喊他龙哥。 他心里泛着酸涩, 将手里的拎着的福州rou燕放在桌上。林阿芬是福建人,在香港是好久没吃过福建的食物。她惊讶,“你怎么会买到?” “路上碰到的。” “你这几天回来好早, 不忙吗?” 丧龙拉开椅子坐下,沉默着低下头, 好久后, 他抬起头看她,“你有难处,可以跟我讲。” 林阿芬目光躲闪, 她微微垂着眼,“你看到了?” 丧龙捂着脸,没回答。 “龙哥,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呢? 他不是大富翁,没有正经工作,住不起洋楼别墅,更别说有什么好未来。混古惑仔的,哪有什么好未来。 林阿芬有负担,她要承担她的家人生活,她要很稳定的现在与未来。尝受过了如梦如幻的温暖,突然撞见了现实,她站不稳了。 她走到丧龙身前,摸着他的头发。 丧龙握住她的手,仍是低着头,“阿芬,我还是那句话,你有难处,你可以跟我讲。” 哪有什么难处,现实是难处吗? 林阿芬沉默着,一言不发。丧龙慢慢松开她的手,站起身,捂住眼睛,问她:“你等不了我吗?” “龙哥,你别这样……”她伸手想要触碰他,他猛地后退,用力撞到桌子,桌上的杯子倒了,滚到地上,哗啦地碎了。 丧龙转过身,大步离开这间狭窄的小房子。房子狭窄,他的心也是狭窄的,狭窄的只可以拥有一段感情、一个未来。明明已经都在憧憬未来了,想要所爱之人喜乐安康,明明都已经在计划了,阿妹将来会做医生,祖宗的事情做完之后,他会和林阿芬一起结婚,一束鲜花,一枚戒指,存钱买个地铺,开一家店…… 丧龙一路哭到了正月茶楼。 钟霓从柜台拿过两瓶酒,转身往回走,对程宇年讲:“我讲我请客,没讲一定要来正月茶楼,为什么你一定要来这里?你知不知这儿大吃一顿,我薪水都不够花啊。”话讲完,她停住脚,身子往后一仰,看见站在后门边上的丧龙,“咦”了一声,将手中两瓶酒利落地扔给江月。江月措手不及,幸好程宇年手快,两手都接到,刚要开口骂人,人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