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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齐诏毫无意识,只缩在慕容笙怀里,周身冰冷。 慕容笙无法,只能一点点探手去试。 全身上下都摸过一遍,只有触及腰椎第二节 和右腿膝骨的时候,怀里人会不自觉挣扎起来。 慕容笙叹了口气,慢慢蕴了内力,给他暖着。 这人一身伤病,一问覆依,那丫头数的连手指头都掰不过来,慕容笙就不敢再听。 “那个位子……你也喜欢吗?” 他小小的出声,下颌垫在男人肩头,眼底放出微芒,“总归我要夺,既然你也喜欢,那真是巧了。” “你想我去,我就去,好不好?” 销银的窟窿被挖出来的事,简直让整个京都的地面都好生震了一震,户部亏空的烂账还没理清,慕容笙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 “师兄果真厉害,看的比我快好多。” 眼看着温寒右手边的案卷一点点平下去,慕容笙忍不住心生赞叹,感慨于这人的能力。 不愧是乾帝的掌印太监出身。 温寒抚额,抬眼扫过去,阴阳怪气的道:“谁晓得你心思都用在哪里!” 慕容笙托着下颌,惆怅的叹了口气,眉眼里浮出几分少年气,“天赋不及啊!更何况我这些年又不曾学过这些,认真论……也只是知道点皮毛罢了。” 这话倒是不假,温寒顿了顿,心知他修的是帝王心术,习的人兵法权谋,对于这些账本的漏洞,即使会看,这种大面积的撒网,也很吃力。 “你去歇着吧!” 温寒看了一眼天色,面色平静,“余下的我看。” 慕容笙听的目瞪口呆。 “啊……啊?” 他看了一眼那摞成小山的东西,有点迟疑:“你……你看啊?那不得看到天亮?” “不然呢?” 温寒斜眼看他,开口讥讽:“倚着你的进度,不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慕容笙怏怏不乐的应了一声,沮丧的退了出去。 温寒微微掀了掀唇,稍稍挪了挪废掉的那条腿,眼底尽是不耐。 “咳咳……” 齐诏把那孩子做帝王培养?是不是性子过于柔软仁慈了? 温寒微微发怔,揉了揉胀痛的额角,继续低头看账本。 查账这样高度隐秘的事情,他基本上不会让外人插手。 本以为那孩子回去睡了,结果不多时,有脚步声响起,他抬头,见慕容笙兴冲冲的窜进来,“师兄师兄!” 他捧了不少东西过来,其中有一碗莲子羹,和两个暖炉。 “我瞧着你晚膳用的不多,饿不饿?” 他眼睛亮晶晶的,非常小心的将暖炉捧到温寒腿边,小心翼翼的问:“这样放着,会不会暖和一点?” 那眼底亮起来的光啊——跟记忆中的那人是如此相似。 第50章 大家真的都好厉害呀! 纵然一向性子刻薄、嘴巴从来不饶人的温寒也愣了愣,眼睁睁瞧着那青年皇子把暖炉贴在他废掉的那条腿边,还端详了一阵,试探着调整位子。 “这样可以吗?” 暖意沁过来,激的小腿肌rou惊跳几下,被温寒抬手按住。 “不行吗?”慕容笙眨眨眼,几乎要伸手去掀他裤脚,“我通医术,师兄,我给你看……” “不必。” 温寒皱眉,按住他的手,眉目冷淡,“这样很好。” 慕容笙瞪眼,“可是它刚才在跳耶——” 哪里好了? 温寒不耐的摆手,“不用管它。” 为了转移慕容笙的注意力,他直接端起莲子羹,抿了一大口。 慕容笙吁了口气。 能吃点东西也是好的,这段时间不眠不休,他瞧着这人全然跟铁打的一般,连每日用的膳都很少。 “回去歇着吧!” 身上确实回暖了,温寒眉眼间的犀利也软下来,瞧着十分柔和,“余下的我看。” 慕容笙摇摇头,揉了揉眼睛,长长打了个哈欠,跑去案边坐好,“我与你一起,也好快些看完,你前个儿熬了一宿,就咳了一整日,还是早些休息才是。” 虽然很困,但他还是规规整整的坐回去,准备开工。 温寒没再坚持,目光颇为复杂的落在不远处那孩子的身上,心里浅浅叹了口气。 被人惦记在意的感觉,真的很好。 师父说的不错,慕容笙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没有寻常皇家后裔的傲气,他性子温和纯善,又非常细致,与他在一处共事,不论是谁,都会被打动的吧? 也难怪齐诏当宝贝一样护着他。 温寒垂眸,枯瘦的手指划过案上卷宗,若有所思的想起另外一个人。 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连五官都带着几分相似,更甚至……性子也像。 不过,那个人像火,又烈又爆,而慕容笙像一团烛光,柔柔和和的,轻易就能沁入人心。 火吗? 阴冷枯瘦的宦人忍不住勾起三分笑意,目色中泛出残忍的光,忍不住想象一切结束的样子。 淑妃如果败势,过得凄惨又低贱,他助齐诏促成这一个局,想想那个人……又会用怎样的目光看他? 但是,没有办法。 一切都没有办法改变,谁让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