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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穿着惯常的玄色织锦蟒纹袍,腰间别着弯刀,撑着一根乌木手杖,有些吃力的在宫道上走着。 看的慕容璟匀心头一窒。 本就身子不好,还惯常这样折腾自己,真是叫人……心疼。 温寒听的额角直跳。 “三皇子,奴才并未听您说过什么事,也不想与您有什么瓜葛,现在……麻烦让开!” 他气性不小,抬手便拂出一道内劲,慕容璟匀见状吓了一跳,迅速侧身躲开。 仅这光景,就见那瘦弱的人啊……撑着手杖,一瘸一拐的走远了。 这—— 慕容璟匀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他就这么招人讨厌吗?温寒怎么每次见他都臭着一张脸呀! 哎呀……真叫人郁闷…… 乾帝正在接见重臣,温寒行至廊下,遥遥便望见那抹负手而立的身影。 清俊无双的男人侧眸,开口低沉:“听闻督公与三皇子年少时一同长大,情谊非比寻常,如今瞧着三皇子虽鲜少入宫,对督公还是惦记的很啊——” 温寒眯了眯眼,戾气一晃而过。 “先生无事,还有闲情逸致惦记我这个阉人,当真叫我三生有幸。” 他冷哼一声,开口是惯常的阴阳怪气,“宁安王妃的次子季飞光的贴身玉饰送到了我这,不是先生手笔?” 借刀杀人这一手,用的可真不错。 毕竟他是温寒,是万人唾骂的阉人,而对面站着的这个,则是齐诏,是风华无双的国士。 第43章 护短 齐诏负手,立于廊下,肩上覆着厚厚的披风,眉目温雅,风姿绰约。 他转头,含着笑开口:“月余前,我家殿下于西郊受伤,伤他的人虽都已去了下面,但罪魁祸首尚未得到惩罚,我便邀督公一道,与我做一个局,可好?” 虽然商议的字句,可听语气,丝毫没有容人拒绝的意思。 若是旁的人,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跟温寒说话,但这个人是齐诏。 齐诏啊—— “你家殿下?” 温寒皱眉,注意力丝毫不在对方提议的事情上,反倒仔细咀嚼着这个奇怪的称呼,“先生与七皇子——” “没旁的关系。” 齐诏打断他,唇角依旧是含着笑的,“也不需要有什么关系,但是……这普天之下,我绝不容人伤他。” 这是十几年来,温寒第二次瞧见齐诏眼底的寒霜。 第一次—— 是驱赶慕容笙离京,入离山为弟子的时候。 电石火光之间,他突然明了齐诏的心思。 大抵有些深情,是不能说出口的。 温寒突然就平了心气,侧头望了一眼四周,一时间没有给出答案。 脑海里却浮出慕容笙朗声大笑的样子。 “师兄,天还凉着,出来的时候该多添一件衣裳才是。” 温寒记起外袍落到肩上的暖意,在长久的静默里弯了唇角,轻轻道了一句“好”。 “先生高才,若要出手,我自是只有配合的份儿。” 手杖点在地上,击出细碎的响音,齐诏并不意外温寒的反应,细长的手指微屈,敲着汉白玉砌就的大理石栏杆。 “去吧!万岁在等你。” 温寒回头,深深望过来一眼,眸底情绪明显变了。 齐诏……绝非想象中的无欲无求,他这一番,就是妥妥的把自己置身于风波之中,要来蹚这一趟浑水了。 作帝王客卿,如此可是大忌,齐诏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那么能令他如此的……大抵也只有情这个字了。 自古以来,最是避不开的,还是这一关。 温寒摇摇头,撑着手杖,一步步进了殿内。 未来不可预测,但很多时候,还是要尽力以人力扭转才是。 齐诏合眼,唇畔笑意不减,咳了几声,折身也想入殿。 但身后忽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先生。” 齐诏顿住,止步侧头,望向那个风尘仆仆的青年皇子,眼尾柔和下来,“殿下。” 他打量着瘦了不少的慕容笙,顿了顿,关切道:“殿下身上的伤可大好了?” 慕容笙颔首,“本就无碍,陆太医医术高绝,先生是知道的。” 齐诏闻言,忍不住在心里头暗叹。 再高绝的医术,也阻止不了这家伙胡闹。 慕容笙当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而他所想的,恰恰与对方相去甚远。 他在看齐诏头顶上那只冠,还有……玉簪。 齐诏带了一支前所未见的玉簪,依旧是非常眼熟。 过往的记忆这才一点点随着他的努力浮出来,这支簪子,也是他刻的。 当然,是他刻了,却并没有送给齐诏,反而在离京前忿忿摔断的那一支。 竟是都出现在齐诏身上。 第44章 破镜难圆 慕容笙觉得,自己大抵陷入了一个走不出来的怪圈。 他望着那些出现在齐诏身上,带着自己痕迹的东西,望着这个唇角含笑的男人,突然看不懂他的眼神。 齐诏自然察觉了他的心思。 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但很显然,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淡淡开口提点:“听说殿下最近收获颇丰,还追回了不少官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