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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课将原本就不充裕的自由时间压榨得所剩无几,林佳霁不得不减少了拍摄产出,专注对付软件。好在她玩了这么多年拼装,对三维空间的理解远非新手同学可比,因此上手极快。 这一天,Hypnos的图里,首次出现了自制浮游炮。简单的零件有了涂色与打光的加成,也平添了几分肃杀,漂浮环绕在模型周围,顿时将画面拉到了星际沙场。 粉丝大喜。有人还记得那个踩她的杠精,在评论里喊那家伙出来走两步:“@守望黑夜的调查员 快来啊懂王,快出来看看你反向奶出来的GK。” 懂王还真被召唤出来了。 “看到了,怎么了?几天没说话了吧,吭哧吭哧就做出来个这?这样吧,我免费点几个大神让你学习,不用谢。”说着又艾特了四个大神。 被圈的大神里三个没有理他,剩下一个跟林佳霁互关的,回了一句“你谁”。 林佳霁忽然意识到评论区少了一道身影,特地翻了翻,果然,室友没有出现。 上次懂王发威后,余笙隔了几小时上线,默默删掉了自己艾特懂王的整层楼。林佳霁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 余笙自己的微博也好几天没有更新了。 林佳霁忽然有些好奇,想知道这样的男朋友她能忍多久,便点开了余笙若干年没联系的微信,看了看她的朋友圈。 结果看到她昨晚半夜三更发了一句话:“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余笙语焉不详,但林佳霁猜测这条朋友圈应该是屏蔽了她男友的。 又过两天,余笙可能是真的陷入了一个人生低谷,又在深夜发了一张大学时的寝室合照,配字是“很想你们”。 结果,林佳霁看到的时候,只有一个室友点了赞,别的人则不知是没刷到,还是没空理会。 林佳霁脑中闪过当年快乐玩胶的时光,有点于心不忍,终于克服了惰性,发了条消息过去:“最近忙吗,要不要出来吃个饭?” 最后她们约了酒。 林佳霁印象中的余笙是一张rourou的圆脸,一别这么多年,也不知是减肥、医美或是胶原蛋白流失,她两颊竟完全消瘦了下去,看上去精干而疲惫。 林佳霁没料到室友会是这种状态,一时间清晰地感受到了岁月流逝,心中怅惘。但余笙一坐下就说:“你一点没变。” “没变吗?”林佳霁狐疑。 “你一定过得很好。”余笙半是羡慕半是自怜地说。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余笙打开了话匣子,聊起了处于分手边缘的男友。 她没提网上的龃龉,因为单是生活中的不快就数落不过来——眼高于顶、好为人师,还喜欢管她穿什么…… 林佳霁眉头越皱越紧:“那你是图他什么呢?” “不知道,可能是长得帅吧。” 林佳霁震惊到哑然:“你是高中女生吗?” “我这叫看山还是山。人在世上就是不能样样都要,有钱的没人品,有人品的没颜值。人只能图一样,图到了一样就能闭眼过下去,我想明白了,我图他的脸。” 林佳霁:“……你快乐的话,那也行。” 余笙没吭声,又闷了一口。 林佳霁斟酌了半天,还是开口问:“就非要谈一个吗?” “不谈不行啊。”余笙满脸红晕,“一个人的时候,半夜渴醒了起来倒水,黑乎乎的屋子里只有一只猫在打呼噜,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林佳霁不知道。她的屋子里没有猫,只有三面满满当当的墙。 余笙:“就算是现在这个,我跟他待在一起,也比独自一人快乐。你知道孤独是什么吗?孤独是群居动物的远古基因觉醒了,人类社会就是靠这个存续的。” 林佳霁陷入了片刻沉寂。 她心里反思:难道我天生孤独感缺失,是病? 原本是来开解室友的,不觉间却陪了一杯又一杯。 余笙早已酩酊大醉,趴在酒吧桌上一动不动。林佳霁喊了几遍都喊不醒她,转头四顾时,才惊觉自己也头晕得不行。 她撑着头想了片刻,翻出手机想找个人来帮忙扛人,半天想不出劳动谁合适。正在评估找个代驾的安全性时,屏幕上闪出一条信息:“夜宵?” 发件人:斐格。 林佳霁盯着这个若即若离了大半个月的名字,借着酒意回复道:“我跟朋友喝醉啦,可以来接我吗?” 斐格没有多问,回复道:“给个定位,马上到。” 斐格很快找来了。他还穿着白天的西装,似乎是加班后直接过来的,穿过红男绿女朝她们走来时,显得与此地格格不入。 他看了看整个趴倒的余笙,又定定注视了林佳霁几秒,那眼神是在评估她还剩几分神志。 林佳霁撑着头笑了笑:“我还好,就是头有点晕。能跟我一起把她搀出去吗?” 斐格点点头,但没有扶余笙,而是背对她们直接蹲下了:“把她放我背上,这样快一些。” 片刻后,斐格发动了车子:“送她去哪儿?” 余笙在后座呼呼大睡。 副驾座上的林佳霁也犯了愁:“只能送去我家了吧,我不知道她的住址,也解锁不了她的手机……” 恰在此时,余笙的手机振动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个男名。 林佳霁一喜,连忙接起,开了公放:“你好,我是余笙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