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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瑶茫然。 那日五公主请她做绒犬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而且…… 简瑶视线朝裴湛腰间的香囊瞟去。 砰—— 是椅子不慎倒地的声音。 裴湛猛然站了起来,脸色平静镇定,可莫名透着股做贼心虚: “那是旁人孝敬的,可不是我派人去买的!” 简瑶眨了眨眸子,她没说什么啊。 裴湛哑声,额角青筋稍起,恼羞成怒: “我说的是真的!” 简瑶幅度稍小地缩了缩脖子。 他不强调这一句,简瑶恐怕就信了,但小侯爷这反应,摆明了不打自招。 书房中的气氛一时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不知怎么的,裴湛这副模样,叫简瑶心中觉得有些好笑,适才两人对话引起的情绪不由散了些。 她仿若没发现裴湛的不对劲,轻声细语地说: “好,我知晓了。” “那这只绒犬,小侯爷可愿笑纳?” 简瑶刻意放软声音,卖起了惨:“最近锦绣阁忙碌,我都是点灯熬夜才做出来的,小侯爷不会让一番苦心白费吧?” 女子刚哭过,眸子透着湿色,眼梢微红,不自觉透着股少女的轻媚,她手托脸颊,似撒娇似恳求,明知她是故意的,裴湛心中仍旧升了分异样,他抵唇轻咳,状似勉强: “这次我就收下了。” 下一刻,裴湛拧起眉:“你刚刚说熬夜做活?你手臂上的伤好彻底了吗?” 简瑶一愣,才抿笑道: “早好透了。” 本就只是划了一下,当时看着严重,不过一日就结了痂,如今连疤痕都没留。 简瑶没有忘记,她今日是来给靖和长公主祝寿的。 犹豫了下,她还是起身告辞,这种日子,裴湛身份特殊,她还是不要和他一起出现了,免得引人注目。 裴湛仿若猜到了她的顾虑,没拦,而是让院中的下人领她去翟清堂。 简瑶一走,裴湛脸色顿变: “白三,你给我滚进来!” 白三站在书房中时,还一脸茫然,这是咋了?刚刚不是还和简掌柜有说有笑的吗? 他小心翼翼道: “世子爷,您叫属下何事?” 裴湛不知何时,将香囊中那个绒犬倒了出来,和简瑶方才送的那只摆在了一起,一白一黑,仿若一对般。 听见白三的话,他冷笑一声,扫向白三的视线都是凉飕飕的: “那日我在宫中丢的绒犬,让你回去找,你去了吗?” 白三浑身一僵。 遂顿,他若无其事地讪笑不停,忍不住提高了声:“去了!属下当然是去了!” 顶着裴湛的冷笑,白三声音渐渐变小: “那、那不是没找着吗……” “没找着?”裴湛扯了抹笑,情绪不明地将这两个字重复咬了遍。 裴湛终于反应过来,这几日似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知何时,这长安城中的人都喜欢在身上带着一只绒线勾成的小玩意儿,似形成了一股风气。 裴湛忽然敛了所有情绪: “去查,这股风气是由谁带起来的?” 白三比裴湛还早一步地发现了这种现象,所以,哪怕裴湛说得不明不白,他也领会了其话中意思。 他脸色有些纠结。 裴湛掀起眼皮子:“有话就说。” 白三摸了摸鼻子,一脸正色地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从将公主捡到绒犬,又去锦绣阁订做,后引起长安中众人模仿,一丁点没落下。 说完,白三躬下身子,唯恐空中飘来异物砸在脸上。 哪成想,他话落后,裴湛就陷入沉默,眉眼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白三才试探地问道:“世子爷?” 裴湛回神,将那一白一黑的两只绒犬凑近了些,许久,房中才响起他略低的嗤呵: “你说,我们的太子殿下,手伸得有多长?” 银月色绣文锦袍,腰间另类地挂着个小玩意儿,仿若根本不觉哪里不对,神情依旧淡淡,太子朝他随意笑了笑的画面一闪而过。 裴湛半靠在椅背上,轻微眯了眯眸子。 和二皇子不同,太子一言一行皆有深意。 白三摸不清头脑,他是落听了什么吗? 这话题是怎么从绒犬变成太子的? 裴湛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胸口,似透过衣裳摸到胸口处的那道伤疤,他垂眸,漫不经心地说: “朝中皆知,羡城督抚陆氏世代只忠于圣上。” 白三不着痕迹拧眉,显然也想起了羡城那段令人不悦的回忆,他接着裴湛的话往下说,不若平日不着调,语气格外冷寒: “只有少数人知晓,这一代的陆氏掌权人早就暗地里投靠了二皇子。” “羡城、江城、汝城一带多为盐商,陆氏世代扎根在羡城,手握国库一半收入,只有忠于圣上才保全其身,这代陆氏掌权人利欲熏心,掺和进皇子之争,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裴湛那次去羡城,就是要查清此事,却险些出了意外。 白三知道,自家小侯爷将证据递上去后,圣上已经在准备秋后算账了。 裴湛情绪不明,只在白三提到二皇子时,眉梢动了动。 昨日肃亲侯的话还清晰浮现在耳旁——这朝堂之中,万事都不可只看表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