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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白……凉,痒。”苏南不知道宁白为何突然说这,她的注意力全都在他的手上,那如白雪般寒冷的手撩起她的发时,不经意拂过她脖颈、喉管,没来由的…苏南心尖仿佛落下了一根羽毛,又麻又痒。 有点难受,她觉得。 “别人有的,阿姐也要有,别人没有的,阿姐也会有,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会保护你,会给阿姐所有想要的东西,阿姐永远都别离开我,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我最喜欢阿姐了,阿姐别离开我,好吗?” 俊逸漂亮的少年俯身,他轻眨着纯澈明亮的眼睛靠在苏南耳侧,声音柔和,唇边还带着浅淡温柔的笑,只是…看她的目光里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望,炽热如火,像是要将她吞噬。 当然,苏南的目光并未看到,她有些懵了。 她不知道宁白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么一大段话,而且,耳边浮动着他灼热的气息,令苏南有些昏沉。 “阿白,你在说什么啊?”苏南往床的另一边移过去,暂且在两人间隔开了一段距离,不至于令她昏沉的距离。 “我们是从小相伴,像亲人一样,但是,我们现在长大了,长大就要嫁人了……”苏南说到这心一沉,又想了自己的婚事,她父亲要将她嫁给别人做小妾的事。 “阿姐要嫁给谁呢?” 方才被拉开的距离在苏南晃神间隙又陡然被拉近,这一次,苏南恍然觉得她耳廓处湿湿的,像被雾气浸染,但很快,在宁白温柔的笑声传来时,她忽觉一阵凉意袭来,使她瑟瑟发抖。 苏南眨眼,明明是笑,但为什么自己会忍不住发抖。 “恩?阿姐为什么不回答?”少年又追问了一句,声音有些低沉。 苏南回过神,红润的唇微张,她想着春闱就快到了,不应让自己的婚事分他心,便将这话咽了下去,转而笑着掩饰:“没什么,我就随便一说,好啦好啦,我们不会分开的,永远都不会,我也最喜欢阿白啦,阿白这下开不开心?春闱快到了,你快去读书罢!” 宁白听此,长长地呼了口气,他直起身子,不再逼近她,惨淡的脸上终于是现出了血色。 “开心。” 开心到想亲你一口。 * 后面,宁白被苏南赶出了房间,而她收拾一番过后,府上丫鬟来人,说苏知礼,也就是她父亲让她去书房一趟。 苏南心里隐隐猜到,今日她父亲要同她说的,十之八九便是昨日他与她娘亲所谈论的婚事——要将她嫁给那花甲之人做小妾。 “爹爹。” 苏南进了书房,面色如常,朝她父亲行礼问好。 今日休沐,苏知礼得了空闲在书房写字,他一身青色长衫,面相儒雅,远远看上去倒是颇有文人风骨。 若是以前,苏南也觉得她父亲是一满腹经纶的文人墨客,同官场其他人不一样,但苏南现在只要一想起昨晚她听到的话,便越发觉得她父亲身上透着一股腐儒的虚伪气。 宁白也读了很多书,作得了一手的好文章,但却不会和她父亲一样。 虚伪又爱面子,为了家族利益,将自己女儿往火坑推也毫不犹豫,同朝堂那些唯利是图的官员无任何不同。 “南南来了啊,快坐下。” 苏知礼见苏南来了,忙放下手里的笔,让苏南坐下。 苏南点了点头,沉默地坐在了书桌旁的梨花木椅子上。 “南南,爹爹记得,你今年十八了吧。”苏知礼面上挂着慈父一般的笑容,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状作不经意地提起苏南婚事,“按常理,你这个年纪的姑娘,早该嫁人了罢。” 苏南早便猜到了是此事,听到她父亲这般说并不惊讶,只低头,紧紧地攥着手,指甲在手心掐出了一个相当明显的红印。 “是的,南南今年十八了,只是十八未嫁在今下也不算奇事,当朝律法也不管束,南南还想在家多陪陪娘亲爹爹,不想这么早嫁人。”苏南面上朝她父亲撒娇笑着,带着对这父亲的期望求他,“爹爹你别逼我嫁人好不好?我还想多陪陪你们。” 苏知礼闻言拧眉,对苏南的撒娇乞求无动于衷,“南南啊,姑娘家终究是要嫁人的,你这婚事总拖着也不像话,难道要让人耻笑你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吗,我们苏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苏南喉间一梗,她很想问她父亲,这怎么就丢人了,难道把她嫁给六十的糟老头子做小妾苏家就面上有光了? 苏南竭力将心里这句话忍了下去,颤抖着声音问她父亲:“那南南的婚事爹爹可否由我自己做主,南南不会让苏家丢人的,我会尽快解决自己婚事。” 她想将此事先拖下来再作打算,想办法。 但苏知礼听到这话却只干咳几声,又喝了一杯茶,悠悠道:“南南啊,你的婚事不用你cao心了,爹爹已经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 苏南心里那根弦一下断了,她很清晰地听到了弦断了的声音,对她父亲仅剩的一点期望荡然无存。 “那父亲想将我许配给何人呢?”苏南抬起头笑着问,嘴唇发白。 “这个嘛,你是我苏知礼的女儿,爹爹自小便看重你,自然是为了寻了一个好人家,柳大人是中书令,地位显赫,权势极高,他可是朝中的一品大臣。”苏知礼抚了抚胡须,话里话外无不显露出来了她苏南是高攀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