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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 “你胡说!你闭嘴!” 苏南气极之时直接动手打她,最后的结果便是两人扭打在一起。 当然,苏南是打不过苏黛的。 不是因为她自身的战斗力不行,而是因为苏黛身边跟了很多丫鬟和侍从,他们会抓住苏南,阻止苏南打她。 不过,幸好她还有宁白这个打架的得力帮手。 他每次都会护在她面前。 五年过后,他逐渐显露少年模样,虽仍是漂亮俊秀,让人感叹像个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般,但五官却凌厉冷漠,一双漆黑的眼瞳十分沉郁。 他平静地盯着别人看,脸冷白似雪,黑色瞳孔如蒙薄雾,散不开,也看不清,却直让人汗毛倒竖。 这样的眼神过于可怕与幽深,驱使寒意直从人脚底蹿到天灵盖。 就连苏黛看了宁白这样的眼神都心底生寒,瑟瑟地抖了抖身体,不敢再轻易动手。 更何况,这人惯会做戏,讨祖母和父亲欢心,父亲还把他当了不得的才子,觉得他有才学,可以夺状元。 她知道在宁白这恶鬼一般的人面前讨不到好处,便走了。 宁白在苏南旁边时,苏黛忌惮他,便会收敛几分。 但有一次,宁白被夫子叫去留了课堂,苏南便在学堂外边的亭子等他。 苏黛似是早就看准了这个时机,想报复教训一下苏南,好出出这么久无法打她,被宁白吓到的怒气。 于是,她带着一群人拦住了苏南,姿态嚣张,下巴都快抬上了天。 苏南自然是凶狠地瞪她,在她动手的时候也还以颜色,扑上去打架。 但无奈……双拳难敌四手,架不住苏黛这边人多。 …… 后面,宁白回来时,便看到的这样一番景象。 他看到苏南坐在湖边,弓着娇弱的身体,手抬起擦了擦嘴角,又放下。 此时已至日暮,她水色纱裙被晚风吹起又落下,薄暮冥冥中,她娇弱得有种不真实感,身影被拉得单薄且纤长,仿佛风再大些,便会消失不见。 宁白在远处静立看她,瞳孔颜色渐渐变深。 一会,风里凉意渐重之际他走了过去,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却恍然一愣。 手中的书籍差点掉在地上。 第6章 “要牵。” 他看到她头发都是散的,发上那支蝴蝶珠钗断了半边金色蝶翅,衣袖被撕烂一截。 脸颊肿的,白腻的脸上有相当明显的手指印,甚至于,嘴角……还流了一丝血。 “阿姐,怎么了?”他声音颤着,指尖寒意忽起。 苏南抬头,看到是他后,嘴唇一撇,发红的眸子里忽地水意泛泛,映了一泓清澈又凄凉的秋水。 虽知道自己是他阿姐,在他面前要坚强,要有个阿姐的样子,不能哭得这么丢脸,但苏南一看到宁白,所有委屈难过一瞬涌上心头,胸腔鼓动,撕裂得厉害。 明明在他来之前还很坚强地没有哭,但此时只是他一句询问的话,苏南便忍不住哭了,眼泪如雨,倾泻而下。 她发泄地哭了几声,平静了点情绪后抽抽噎噎地抹眼泪,精致白皙的小脸上泪痕交错,宛若雨打梨花。 “我和苏黛打架又没打过,她有好几个人帮她,我只有一双手一双脚……我打不过,呜呜……” 苏南是真的很伤心了,为自己打不过而伤心,为自己受她欺负而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打不过苏黛,为什么她身边就有这么多的丫鬟侍从帮着她。 “不过!”呜咽了一会后,苏南似是又想到什么,眼睛亮了起来,“我也打了她!哼!” “我还踹了她两脚!” “虽然她打得我更多,我脸都肿了呜呜……不过,我让她知道了,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阿姐,疼吗?” 苏南目露凶光,还在气愤地攥手时,宁白忽然问了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长得比她高了,清瘦的他站在她身边,挺拔如松,手轻而易举就伸了过去,玉竹似的手指轻抚她白嫩的脸,那带了斑驳血迹的,浮红的脸,似自言自语:“红了,肿了,阿姐会疼吧。” 话落后,他另一背在身后的手指骨尖锐,白皙手背青筋微显,那手里的书被攥成一团,几要撕碎。 而苏南听到他问,下意识委屈点头,待反应过来后又猛地摇头。 “啊……不疼不疼,睡一觉就没事了。”她弯起眼睛开始笑,只是这笑映在发红的脸上未见多少喜悦。 “没事的,我也打了她!宁白,我们不要再去找苏黛了,娘亲不让我和她打架,若是娘亲知道又会生气的,要是气坏身子就糟了。” 她语调软软清甜,摇着他手撒娇,两人的手交错缠在一起,像秋千一样上下晃荡。 “好阿白,好不好呀?” 苏南见他没出声,眉毛冷着,脸也是冰的,便歪了下头,小脸贴着他手背碰碰。 碰碰又碰碰。 冷玉触碰到温软的肌肤,蝴蝶忽就振翅,荡起的风吹皱一汪湖水。 宁白纤长眼睛晃了晃,随即别过了脸去,日渐沉寂的晚风吹起他肩侧的发,掩映着他半边冷俊的侧脸。 “好不好?”苏南又问。 “嗯。”宁白终是点头,低哑一声,却仍是侧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