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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哲哪里猜得到,却又扛不住她撒娇似的痴缠,只得顺着她的意随口猜了一猜。 “你房中的花开了?” “不对!” “隔壁院里的小狗跑来找你玩儿了?” “也不对。” “梦见什么有趣的事儿了?” “嗯……”这一个字拐了几个弯,她见他一连猜了三次仍是不对,不禁有些急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会因为这些小事激动成这样?” 宫哲听罢露出一副颇为赞同的表情,点了点头认输道:“为夫实是愚笨,猜不出了,娘子便行行好,告诉了我罢。” 清秋弯唇一笑,踮起脚来抱住了他,一双小手将他的腰圈得紧紧的,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我想起夫君的名字了!” 听她说完,宫哲登时一慌。 她想起他的名字,是否也意味着想起了过去的事? 不,不对,如果她想起了从前,绝不会还与他如此亲密。 一念及此,宫哲略微安下心来,正要抬手抱她,就听她“嘻嘻”一笑,从他怀中抬起头来,鹿眸认真地对上他的视线,笑意盈盈地开口唤他: “酌风。” 宫哲抬起的双手顿时僵停在了半空。 * “公主,属下刚刚收到消息,王爷已经不在宿州。据派去跟踪王爷马车的人回报,那车里只有两句身份不明的尸体,由展晟运送回京,其余那些随王爷一道前来的神武卫,有一大半并未跟随展晟回去,应该是留在了宿州,只是不知在做些什么。” “属下今日回来时,在镇子口上见到了几个神武卫,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人。” 宿州的别院里,一身素衣的德阳负手站在院中,听着手下暗卫们报上来的消息,不由心头一动。 “想来是本宫离京,前往宿州的消息已被皇叔知晓,却又未在王府见到本宫,着急了吧。” 她此次擅自离京,目的就是为了让宫哲知道她也不是非他不可,这一路上她让这些暗卫想方设法将自己与陶酌风在一起的消息传到宫哲耳朵里,便是想让他意识到这一点。 之前绿璃说得对,她过去对他太过上心了,反倒让他觉得自己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之人,反观那个关清秋,仗着有几分姿色便如此骄纵,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逃,使得一手欲擒故纵的把戏,愣是将他勾得魂不守舍。 可若不是长得与她相似,凭她一个乡野丫头又怎能得到一国王爷的宠爱?! 德阳的手指绞紧了衣袖,粗布麻衣被她撵得满是皱褶。 她决不能容忍有人借着她的势,反将她踩在脚下。 宫哲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给本宫盯紧了些,让那些神武卫接着找,找得越久越好。” 身后几名暗卫面面相觑。 且不说他们此次是秘密离京,一路上又怕舟车劳顿惹得她不快,速度早就落在了宫哲之后,等他们到了宿州,宫哲早就不知去向,他们的消息根本不可能传到他手中,就算是宫哲仍在宿州,也不会派神武卫乔装打扮成镇上的百姓来秘密找人。 他在宿州经营这许多年,真想找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他们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只好对德阳应了声:“属下遵命。” 第63章 许愿 “神女保佑,我和酌风长长久久,…… “酌风?” 见他神色反常, 清秋一歪脑袋,无辜地眨眨眼睛,小心翼翼讨好似的揪着他的衣袖小幅度的晃动, 声音又轻又软:“我终于想起夫君的名字了,夫君怎么像是不高兴呀?” 他面色难看地瞧了她一眼, 目光闪躲到一旁, 艰涩地吐出一句:“……没有。” 他这话说得甚是勉强,清秋不信, 又一连叫了他好几声“酌风”。 “夫君可是怕我想起你的名字,便也会想起先前那些不好的事情?” 她这一句话正戳中了他的心思, 宫哲嘴角一抽,尚未来得及回应她,便被一只温温热热的小手勾住了尾指。 “夫君无需担心这些的。其实昨晚我不止记起了夫君的名字, 还有一些你我夫妻二人过去的回忆,虽然只是零散画面,却也觉得十分甜蜜。夫君, ”她抓着他的手, 让他朝向自己,认真道, “我记得你给我做护腿,给我做了几百只河灯, 还有你给我买的酱rou和点心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夫君, 我们明明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你难道不愿我想起来吗?” 他当然不愿。 她所有的美好回忆都与他无关, 现在她所说的每一桩每一件往事都如同一把刀一般扎在他心上,疼得滴血。 原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和别人过得如此幸福。 难怪她不愿回到他身边。 可他又能如何? 莫愁的药效不稳定, 但却决不能再喝第二杯,否则她便会落得那青袍道人所说的富商那般痴傻疯癫的下场,他又如何舍得? 可若任由莫愁的药效散去,她今日能想起陶酌风,明日便能想起他,想起她所憎恶他的一切缘由。 宫哲掩在袖袍之下的手掌狠狠握成了拳头,指节泛白,咯咯作响。 为今之计只有先将错就错,等过几日,若她想起的事情更多,再去找那大巫师询问该如何解决。 “为夫并非不愿娘子想起过去,只是怕娘子忆起从前的伤心事,难免又不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