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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哲脚步一顿。 她意有所指,可这新人旧人…… 莫非是德阳? 他猛地回头,冷眼看她:“你知道什么?” 淮胜抿一口茶,耸耸肩:“本宫什么都不知道,王爷回头自己看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宫哲死死盯着她的背影,许久未动,直到清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才将他带离了小馆。 察觉到身后焦灼的目光消失,淮胜脸上的表情终于冷了下来,回头望了两人远去的背影一眼,秀眉微拧。 ——公主可还记得之前在上京见到的那个小子? ——陶酌风?国师找他所为何事? ——他近日有难,须得你去化解。 ——淮胜不解,请国师明示。 ——先前你在上京放他一条生路,便已是站在了你皇兄的对立面。而今大皇子的人仍在追杀于他,且他身负重伤,无力逃脱,又被那大越的德阳公主抓在手里,想要脱身只会难上加难。若这两拨人再度与上,陶酌风必难幸免于难。 ——可淮胜眼下还不能与皇兄撕破脸…… ——公主如此聪明,岂会不知一物克一物的道理?对付德阳公主和大皇子的人,自然公主不必亲自做那捕蝉的螳螂。 ——国师的意思是,要淮胜把这滩水搅浑? …… 离开馄饨馆子,宫哲回想着淮胜的话,一路无言,由着清秋拽着他走,直到走出集市,周遭顿时安静下来,他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出了这么远,而清秋这一路上一言不发,似是生气了。 他忙驱散脑中的忧虑,将她拉住拽回怀里,低头一看,果然见她皱着眉头噘着嘴,感觉到他的视线后竟毫不留情地把头转到了一边去。 “生气了?”他慌张。 清秋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宫哲这下彻底慌了神,好不容易用莫愁让她忘记了过去,万一又因着淮胜刚才那几句胡言乱语想起什么来可如何是好? 他把她拥得更紧了些,低声下气:“清秋,方才她所说的话都当不得真的,你听我……” “那她说的新人旧人是什么意思?”她不高兴地嗔他一眼,委屈又不甘地诘问道,“谁是新人,谁是旧人?你和她是不是……是不是有过什么?” 宫哲一愣。 原来她是将淮胜当做了他的旧人,难怪方才对她说话那般不客气。 这么一想,他竟觉得心里有几分甜蜜,想来她是在乎他的,否则也不必因为误会对他发火。 “哪来的什么新人旧人,为夫与那女子没有半点关系,”他欣喜若狂,忙趁机向她表忠心,“我心中唯娘子一人,天地可鉴。” 见他说得认真,甚至伸出两根指头来对天起誓,清秋晾了他片刻,闷闷不乐地丢给他一句:“行吧,暂且相信你。” 宫哲这才放下心来,朝她俯身一拜:“谢娘子大人大量。” 说罢复又拉住她的手,掉转头往那集市上走去。 “方才瞧见一家首饰店,你再随我去瞧瞧。想买什么都可以,权当为夫向娘子赔罪。” 宫哲所说的那家首饰店就在街市口上,老板娘远远便迎了上来,将两人招呼进屋,带着他们选了半晌,清秋都未看中任何一样首饰,扯了扯宫哲的袖角便想走。 老板娘一见,忙将她拦住,从柜台下取出了两只精巧的镯子来。镯子通体泛着哑暗的光,看不出材质。 “听二位口音不是玉宿城人。这对镯子名叫‘永结同心镯’,是玉宿城的玄铁打造的,一旦戴上,除非用烈火炙烤三个时辰,将其熔断,否则便终生无法取下,且每一对都是独一无二的图样,预示镯子的主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两位贵客一看就不是凡人,看不上那些便宜货,不如试试这镯子?” 宫哲听罢,颇有兴趣地看了一看那镯子,又垂眸看向清秋。 清秋皱了皱眉,对他低声道了句:“这东西听起来实在邪乎,还是算了。”说罢拉着他就要离开。 他却没走,向那老板娘伸出一只手去,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一双眼却盯着清秋,目光灼灼。 “这对镯子我要了,劳烦店家帮我戴上。另一只先包起来,夫人什么时候愿意,便什么时候戴。” 第62章 酌风 “我想起夫君的名字了” “夫人什么时候愿意, 就什么时候戴。” 宫哲此话一出口,清秋微不可察地拧了一下眉尖,却又很快舒展开来, 轻轻扯了一把他的衣袍晃动起来,软声细语地与他商量:“夫君, 听老板娘所言, 这镯子一旦戴上就再难摘下。若要以火炙烤,不得把皮rou都烧掉几层?若真戴上, 只怕日后会不方便,还是别戴了。” 她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全是为他考量,听得宫哲心里舒服得很,反手握住她的拳头攥在掌中, 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这镯子既然寓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戴上了哪还有取下来的道理?不过就是个小镯子,不碍事。” 老板娘拿着镯子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附耳私语, 笑出了声:“二位这般郎情妾意, 可真叫人羡慕。这位俏郎君如此执着于这‘永结同心镯’,还怕姑娘不愿, 竟抢着自己先戴,可见对姑娘当真爱重。姑娘能觅得这般痴心的夫君可不易, 又何必一再推辞, 伤了他的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