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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凉的石壁,蜷缩着蹲在角落中。 可木头笼子三面都是空隙,她根本无处可躲。 脚步声终于来到了笼子跟前,清秋听见铁锁被打开,拴着牢门的铁链哗啦啦掉到地上,有人举着火把向她走来,粗暴地握住她的胳膊往外拖。 是个山匪。 那山匪人高马大,如同一座小山一样,清秋跟不上他的步子,被拉扯地踉踉跄跄,腿上都磕出了血。 就这样被拖行了不知多久,清秋被带到一间石头屋子前。门打开,明晃晃的火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清秋慌忙撇过头去闭起眼睛,却听那匪首的声音从面前传来:“你是那小子的相好?” 他是指陶酌风? 清秋下意识摇头。 那匪首一见,仰天大笑起来:“瞧瞧,我还当你肯和那种没用的穷小子私奔,定然是感情深厚,看来,是我太看得起你了。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说罢,他一把捏住清秋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来面向他,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看那小子可是疼你疼得很,病得快死了还要挡在你跟前。既然这样……” 他狞笑着回头看向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陶酌风,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你小子无福享受的女人,老子帮你享受啊。” 第21章 获救 “……你安全了。” “大当家,”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一条瘦长的人影,冲那匪首道,“刚刚收到飞鹰传书,请大当家过目。” 匪首听罢冷哼一声,一把甩开清秋的下巴,走开几步又脚步一顿,回首看向陶酌风,残忍地咧嘴笑道:“有什么遗言,趁这会儿说给彼此听吧。等到了阎王面前,可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说罢迈开大步走出石屋,与那瘦长山匪一同没入了山洞深不见底的幽暗之中。 见两人离开,屋外又无人看守,清秋强撑着因恐惧而酸软颤抖的双腿,骤然起身扑向石门。 那道石门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无风自动,“嘭”的一声,在清秋扑过去的一刻重重合上。 “咔哒”,落了锁。 “可恶!”清秋狠一砸门,却听得石门那头传来一声铁片轻微的撞动。 她一愣,矮下身来趴在门缝之中,借着门外不太明亮的火光,仔细瞧了半晌,总算看清楚了,那响动正是石门的锁扣发出的。 方才石门自动关闭,门外无人上锁,这锁扣定是石门归位后自动落下的。这种锁扣必不会有多精密复杂,清秋暂住的霍家药馆便有一个这样的锁扣,铁条凭借自身的重量落入门框上的凹槽,便能将门锁住。 而这样简易的铁锁,要打开也不难。正巧这石门做工算不得精细,门缝留的足有一指多宽,清秋思忖片刻,抬手抽下了脑后别着的发簪。 没了发簪束缚,三千青丝如瀑落下,厚重的散在背上,更显得她身子单薄纤细。 清秋用发簪穿过门缝,颤巍巍去够那道铁锁条。 桃木发簪笨拙地一下下戳在铁条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清秋却顾不得这许多,明媚双眸紧盯着门缝那头的铁条。 努力了几息过后,掌心冒汗的清秋稍一错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木头发簪干脆的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出了老远。 清秋握着仅剩的半截发簪,眼中光亮尽失。 簪子断了,她手边再无能够打开那道铁锁的家伙,这石屋又没有窗户,根本不与外界相通。待到那匪首回来,等待她的便只有凌/辱和死亡。 清秋愣怔片刻,无力地瘫坐在门边,双目无神地望着桌上一闪一闪的烛火,缓缓地、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握紧了那半截断口参差不齐、木刺比匕首还要尖锐的桃木簪。 旁边的陶酌风受不住这洞中阴寒,烧得愈发迷糊,全然不知,在这片死一样的寂静中,清秋想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 “王爷,村尾一处农院正屋中发现暗道。” 村中空无一人,宫哲与麾下神武卫四散开来,将每一间农舍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总算在一间屋子的墙后发现了密道。 听到手下来报,宫哲快步来到那间正屋中,只见一排空空如也的衣柜被推倒在地,后面的墙上露出一个两人宽的大洞,黑黝黝的看不见一丝光亮。 一阵阴风吹来,神武卫手中的火把晃了两晃。 “难怪乾州州府围剿了那么多次都无功而返,原来是将匪寨设在了玉泊山里。” 宫哲低声自语着,不禁又皱起了眉。 开凿山腹需要大量人力与时间,更何况这玉泊山临近乾州城,再往西便全是绵延不绝的大山,平日里寂静得叶落可闻,要完成这么大的工程,想不引起乾州的注意绝无可能。 而寻常山匪常被官府或其他匪帮赶着换山头,可玉泊山这帮人费时费力的凿开山腹,显然是要长期扎根在此处。 宫哲想不通这些山匪的目的,但多年征战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些人定有问题。 不再耽搁时间,宫哲接过一个神武卫的火把,沉声道:“隐藏行踪,进洞。” 话落,神武卫纷纷抽出两块油毡,严严实实包裹在了登云靴上。牛皮底的靴子本就柔软,再用厚实的油毡一裹,霎时落地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