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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即也翻身上马,一握缰绳,将她圈在怀中,打马回营。 因着德阳受了惊吓,宫哲不敢纵马飞奔,只得让马小跑着往回去。 路上,德阳将跟着他进了莽林,又遇见猛虎袭击,最终被一个神秘之人所救的经过讲给了宫哲。 只是由于惊吓过度,她已全然记不清救她那人的样子,甚至连她是男是女,都是靠回想那声“直着跑别停下”才勉强回忆起来。 宫哲静静听着她讲述,不禁好奇,这苍茫的百里莽林少有人来,今晚德阳误闯进到山林深处已是十分稀罕,那么那个出现的如此及时,救德阳于虎口的女子,又是谁? 一旁的林中忽地飞过一道残影,宫哲立时警觉起来,收回一手握住了挂在马背上的宝剑,怀里的德阳却浑然不觉。 几个瞬息过后,只听一道劲风刮过,二人骑乘的宝马突然嘶鸣一声,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腾起前蹄,惊慌失措地向后不停退去。 宫哲好不容易稳住惊马,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前方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体大如牛犊的青眼猛虎,正露出两排森然的獠牙步步逼近。 德阳见了,忙害怕地抓住了宫哲的衣袖,颤巍巍道:“它回来了……难道刚才那女子已经……” 宫哲没有接话,只是紧盯着那老虎的动作,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吼——” 突然,不远处又传来一声虎啸,宫哲心里一寒,没想到这皇家围场中竟有不止一只猛虎。 眼下神武卫还未找到他们两人,若是被两只猛虎前后夹击,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护送德阳安然离开。 只是他不明白,一山不容二虎,此时离这群畜生交/配产仔还有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山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老虎? “皇叔,怎么办……?”德阳一张俏脸吓得毫无血色,下意识地往宫哲怀里躲去。 “阿灼别怕。” 宫哲环在德阳纤细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缓缓抽出宝剑,目光在那青眼猛虎与回营的必经之路上游移片刻,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能赶在另一只老虎出现之前将这只击退,凭他这匹乌云宝驹的能耐,倘若拼尽全力奔跑,未尝没有脱身的机会。 更何况神武卫应该已经进了山林,眼下定是在四处寻找他们的踪迹,一旦听到虎啸山林,肯定会寻声来找。到时人多起来,再凶恶的猛兽也只有逃跑的份儿。 “不管等下发生什么,压低声音,动作别太大。” 虽说德阳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也知道宫哲这一番叮嘱,定是已经想好了逃走的计划。 她僵硬的点点头,极其轻缓的抬手将衣袖咬在了口中,精神紧绷到了极点,只消轻轻一触便有崩断的可能。 青眼猛虎不知眼前这两人在打些什么主意,歪着丑陋硕大的脑袋盯着两人瞧,血口微张,腥臭的涎液一滴滴落在身下的草叶上,滴答、滴答—— 宫哲握着长剑的手指一点一点,轻轻打着拍子。 他在等,等待逃离虎口的最佳时机。 人在对峙时精神最为集中,却也最易疲倦,若双方都在观望而不敢出手,就要看谁观察地更为细致,谁更早发现对方的破绽。宫哲虽然未曾与这般巨大的猛虎对峙过,但论御敌之道,这世上只怕再难找出比他更为精通的人了。 快了,时机就快到了。 下一刻,宫哲猛地一勒缰绳,双腿狠狠一夹马腹,那匹乌云驹嘶鸣一声,一脚将闻声扑将上来的猛虎踢开,风一般地往前跑去。 宫哲那一颗高高悬起的心还未来得及放安稳,却听一旁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啸,一时地动山摇,距离之近似乎就在耳畔。饶是那匹乌云驹比起寻常马匹已是勇武异常,却还是被这一声响彻山林的嘶吼吓得悲鸣一声,一扬蹄将背上的两个人甩了下来。 宫哲防备不及,失手松开了怀中的德阳。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哪经得起这么剧烈的颠簸,就地滚了两圈,便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趴在地上痛得起不来身。 身后那只紧紧跟随的青眼猛虎见势,一爪子便朝她挥了过来。 那虎爪足有人小腿粗细,这一巴掌若真拍在德阳身上,岂还得了? “阿灼!!” 被掀翻在地的宫哲顾不得背后的灼痛,迅速跃起四下一瞅,便瞧见那猛虎扑向德阳,当即目眦欲裂,一个翻身冲到德阳身前,将她死死护在怀中。 也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了那猛虎的利爪之下。 他早就习惯了剑刺刀砍,身上不知留下了多少伤疤,多一道少一道已然无所谓。 可德阳不同。 她的命太苦,他早就发过誓,只要他活在这世上,便要保她此生无忧,不受伤,不受苦,不受难。 而被那只吊睛白额的猛虎穷追一路,好不容易将其甩开了一段距离,却早已没了半点力气的清秋远远瞧见宫哲,刚觉得片刻心安,就听到一声肝胆俱裂的“阿灼”,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将另一个女子揽入怀中,以血rou之躯生生为她挡下致命的一击。 “呲——” 锐利的指尖撕裂衣裳,切开宫哲肩头一大块皮rou,浓重的血腥味道瞬间溢满了深林。 宫哲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道,身子往前一扑,发出一声闷哼。 闻到血腥气,那青眼猛虎兴奋地咆哮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宫哲的脖颈作势就要咬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