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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觅只是微怔了一下, 就朝着他走来。 “又是来阻拦你东征的?” 越棠神色莫测。 “嗯。” 上次杀洪昌也是,沈觅只知道和东征有关,来到御书房后, 就看到他已经将人杀了。 沈觅走近后, 近距离地看清了尸体。这尸身面色发绀, 指甲瘀上深色,嘴角流出的血液颜色也不是正常的鲜血。 是中毒身亡,还是极为烈性的剧毒。 沈觅了然,问道:“他想用毒刺杀你?” 越棠没有说话。 越棠想要杀人, 完全不需要借助毒药, 他也没有用毒的习惯。 沈觅抿了一下唇,还是忍不住道:“你应该在身边安排暗卫, 再或者,将入宫要见你的人都盘查一番。既然是帝王, 你总要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就算你身手好, 也不能回回都是你自己动手。” 尽管眼前没有上次横飞的鲜血,可这朝臣的死状极为狰狞可怖, 沈觅却丝毫没有被这场景影响到。 沈觅走到他面前,她没有追问他杀人的事, 反倒很快反应过来这朝臣的死因。 她抬头看身前台阶上的越棠。 他神情仿佛回到了初见的那日, 冰冷而遥远。 沈觅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一片狼籍的御书房。 “小棠, 待会儿的议事, 是要商议东征吗?” 越棠定定看着她, 道:“是。” 他没有多说,沈觅有些怔忡。 越棠还是不打算放弃东征。 “小棠……”沈觅蹙紧了眉,“这个时候东征不是良策, 你知道的。” 越棠看着沈觅,目光沉沉。 “是否是良策,该如何定论?” 他笑了一下,“您教教我吗?” 沈觅皱眉。 越棠眼里似乎带了笑,笑意冰凉:“我是越棠,不是没有私心的圣贤。这是越棠的良策。” 沈觅沉默了下,认认真真深吸了一口气。 不生气,不能生气。 沈觅在脑海中反复劝诫自己,要心平气和。现在的越棠就会嘴硬,不到决策彻底定下之前,都有可能反转,先不和他计较。 沈觅努力忍着。 角落边上摆放的水漏声响细碎,不紧不慢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御书房中气氛有些冷凝,宫人低头鱼贯而入,迅速将尸体和地上的奏折清理整理好,又很快退出去带上门。 大臣就快要赶过来,沈觅这个时候才察觉到手掌掌侧传来的刺痛。 她抬手看了看,小指下的小鱼际处被划出一道伤口,正往外渗血。 沈觅看着血珠在掌侧汇聚,汇成一缕,沿着白皙的肌肤往下流。 越棠看到她掌侧的血滴,眼眸凝住。 沈觅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和他说话,“这里有药箱吗?” 伤口不算深,用不着去请太医。 沈觅四下看了看,一旁角落的柜子上备着一个箱子,雕刻着草木的纹路。 她直接走过去将木箱取下来,放到越棠旁边的桌案上。 她手重了些,药箱箱底磕在木板上,发出重重一声闷响。 盖子打开,沈觅找出金疮药,直接撒上去,完全没有再理会越棠的意思。 越棠手指蜷缩了一下。 药粉突然激起的刺痛让她轻轻抽了一口冷气。 外面,御书房门被轻轻敲了三下,宫人小心地在外面提醒。 “陛下,刘大人已经到了。” 沈觅抬眸看了他一眼。 越棠沉默了下,道:“通知下去,容后再议。” 他声音冷冽,只是将议事推迟。 总归是他退了一步。 沈觅心情稍缓,继续将伤口剩下的一部分撒好金疮药。 疼痛使得她手指微微弯曲,指尖颤了一下。 越棠站在一边看着。 沈觅单手拿出一卷细布,用剪刀剪出长长一条,直接将伤口缠上,缠到尾部,她试着单手去打结,总是还没有系好就让前面缠好的部分松开。 来回试了好几次,还是不能系好。 沈觅瞥了越棠一眼。 她还是没有让越棠帮忙,单手按住布条,低头想要去咬住一角。 她刚低下头,视野中就映入一只极为漂亮的手。 布条就在她唇下不到一寸的距离,越棠的手在布条上。 沈觅唇瓣碰触上他的手指。 眼前是越棠的手背,这样近的距离,能清楚看到他薄薄一层肌肤之下的青紫色血管。 越棠的手指僵了一下。 沈觅敏锐察觉他的僵硬,抬起头看他。 越棠长睫垂下,拿起她身旁一本奏折,慢慢将手收回,好像他只是去拿这折子。 是想为她包扎? 欲盖弥彰。 沈觅看着越棠。 他垂眸翻开奏折,眉眼冷冽中无端有几分艳色。 沈觅望着他,突然将受伤的这只手伸到越棠面前。 她扫了一眼越棠身旁的药箱盖子。 她也有可以拿的东西。 越棠抬眸,视线对上。 沈觅看着他,理直气壮地寸步不让,将摊开在他面前的手才极慢地往药箱盖子去移动,学着越棠。 “我拿东西。” 她缠地乱七八糟的手掌横在他面前,越棠什么也没说,沉默着放下奏折。 他捧住她的手,手指小心避开了伤口周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