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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母亲!” 沈钰怒吼完,抬起头,笑道:“算起来,要是没有皇姐,我就是唯一的继承人,我母亲也能好过一些。” 沈觅神色淡淡。 简直不可理喻。 陛下此时却笑了一下。 沈钰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 “你笑什么?” 陛下费力地做了几个口型,沈觅看不真切。 沈钰眯着眼看,复述出来:“她没把朕当作父亲看待过。” 沈钰笑出了声,他斜眼看了看沈觅。 “难怪。” 陛下还在做着口型,这回沈觅看得清楚了些。 ——朕唯一一件错事,就是当初留下柳氏。 养出这样一个感情用事的儿子。 沈钰眼睛瞬间红了一圈,他一把掀翻棋盘,棋子溅落在汉白玉上,砸落老远。 沈钰直接抬脚将陛下踹倒在地,正要朝着陛下的头颅再踹一脚,沈觅在门边看着,没兴趣继续看下去,淡淡道:“顾微澜呢?” 皇宫也就这样了。 沈钰和顾微澜是联手。 他和陛下父子相杀,由着陈全维持宫中秩序,暗中再由顾微澜的人在一旁盯着。 顾微澜就在一旁,高高在上地欣赏这一出好戏。 cao纵起这太过浓烈的爱恨,用一国来做棋盘。 沈觅这一瞬间似乎摸清了顾微澜的想法。 有趣。 沈觅面上神情有些复杂。 太荒谬了。 沈钰挑起眉,笑着说道:“孤不要北朝的江山,皇姐收好吧。顾微澜……” 沈钰笑出声。 “他只要你,孤答应了。” 沈觅怔住,背后仿佛被一条毒蛇攀上,冒出丝丝凉意。 她? 沈钰答应? 沈觅要被气笑了。 沈钰眉飞色舞,嬉笑起来。 “一起死。” 陛下被踹倒在地,他费力地去摸地毯。 看着沈钰一半天真一半癫狂的笑容,沈觅背后生寒,还没等她再多问,陛下忽然扣动地毯下的一个机关。 沈觅连忙往后退,几步就退出大殿之外,殿门受机关控制,被从里面阖上。 几声破空之声—— 直到内间再无动静,沈觅的两名暗卫现身,从两侧推开门。 殿中沈钰和陛下身上均中了几枚暗器,陛下这几日受折磨,在受了暗器后就已经咽气,沈钰死死睁大眼睛,神情似哭似笑。 陈全没有被波及,一张皱皱巴巴的脸上苍白无比,跌坐在地上,两腿之间一片水迹。 沈觅站在门边看了一眼。 两个活生生的人,如今都死在了她面前。 陛下过度工于心计和理智,或许除了元后和江山,他谁都可杀。 沈钰天真了十五年,最后一年的变故和真相,加上五石散,足够将他逼疯,为了为母亲复仇叛国也不在乎。 沈觅闭了闭眼。 云霏在一旁看着沈觅的神色,担忧道:“殿下……” 沈觅看向陈全。 “顾微澜在皇宫中吗?” 陈全在角落浑身发抖,听到沈觅问话,立刻膝行过来,老泪纵横道:“老奴不知道那贼人的去处,他之前只白日在宫中,晚上谁也不知他在哪……” 沈觅后退了一步,看着这座辉煌又阴冷的养心殿,淡声道:“先裹了尸,等明日再处理。” 今日最重要的…… 找到顾微澜,杀了他。 - 丽阳一城有百万子民,顾微澜凭什么觉得他能在那么多世家大族都相安无事的情况下,拿丽阳来威胁她? 沈觅从皇宫中出来,立即封锁皇宫,反复思索着顾微澜的手段。 原本她的推测,烟花、机关、琼林宴,顾微澜极有可能是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提前埋下了机关炸药。 他不能用权势cao控丽阳,就只能使用纯粹的暴力。 可他哪有这能耐在错综复杂的皇城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沈觅不敢轻敌。 走在皇宫外面,她坐在马车中,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街道,后脑疲惫地微微刺痛。 沈觅先回了公主府,等在公主府找出丽阳最详尽的舆图,她一处一处去找顾微澜可能的踪迹。 翻遍整个丽阳,也要找到他。 沈觅在马车上揉着眉心,到了公主府门前,还没等沈觅下马车,就听到门口梅承雪的声音,道:“殿下!大消息!越棠回来了,他马上就要进城了!” 谁……越棠? 思绪被打断。 沈觅一愣。 她也才刚到丽阳没多久。 梅承雪快步跑过来,细布裹着半张脸,看不清他过于艳丽的面容,在人群中虽然怪异倒也不过于显眼,一见到沈觅就立刻高兴地传消息。 “卫城大哥先进城,他见到我就先来通知了我一声,随后就去府中寻找殿下请罪,说是愧对殿下,五个人都没能看的住越棠……我就走另一条路来找殿下送信啦!” 沈觅忽然道:“等一等。” 梅承雪一愣,“怎么了殿下?” “你在门口等我多久了?” 梅承雪不明所以。 “半个时辰吧。” 卫城去找府中找她,见不到她应当立刻再去别处,半个时辰 ,以他的轻功,足以在公主府和皇宫之间有两三个来回,他定然会去皇宫给她传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