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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策之皱了一下眉,道:“此事确实有异,不过怕是和殿下也有些关系。” 沈觅看了穆策之一眼,穆策之面不改色接着道:“南朝太子几次三番去找殿下,被拒在门外也不在意,怕是对殿下有心。” 沈觅一听,又立刻头疼起来。 “这事儿暂先不提,今日我去请示陛下,尽快安排南朝使团离开。年关将近,地方官员来往也多起来,南朝使团留在北朝,总归不方便。” 穆策之应了一声是。 走近一条岔路,再往前穿过一片御花园,就到了贵妃的碧落宫之前。 随意聊着朝事,穆策之忽然低声慢慢道:“殿下,二皇子今年已经十五,催陛下立皇储的也越来越多了。” 闻言,沈觅看向了空置的东宫方向。 北朝皇室血缘稀薄,这一辈的就只有沈觅和二皇子。 二皇子沈钰是贵妃之子,先天不足,自幼便带着顽疾。前世,她去南越是去刷任务,也是想顺便求一求药,最后任务完成,沈钰也还是无力回天。 如今距离沈钰病逝,也不久了。 穆策之道:“二皇子无权,殿下却握着实权,贵妃那边怕是要急了。” 沈觅应了一声,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讲。 穆策之也没有再说别的,停在岔路口,目送着沈觅往碧落宫中去。 沈觅看向九重宫阙,眸光微深。 越棠如今一切都好,按照正常的轨迹,今年年关过了,接着便能参加会试,沈觅丝毫不怀疑越棠的才学能力,等到殿试后,越棠入朝为官,她也算看着他从此在北朝安身立命。 之后,她不用再停留多久,也就完成了任务。 既然能早日回到她的时代,她不可能选择一辈子留在这里,沈觅想在走之前,给越棠留下一个稳定的北朝格局,就算知道沈钰将会病逝,她也不能放任贵妃争权。 到了碧落宫前,沈觅面上带了一丝营业浅笑,等到宫女通传后,稍一小会儿,便有人迎入宫中。 进了正殿,一袭深紫色宫装的柳贵妃正在为皇帝陛下穿戴龙袍冕冠,见到沈觅,便转头亲亲热热道:“清晏来了,许久未见,真教本宫想念地紧。” 柳贵妃容色清丽,本是柔弱温顺的相貌,深紫色华丽宫装将人衬得有了几分威严庄重。 沈觅朝着皇帝陛下略一福身,道:“父皇。” 起身后,对柳贵妃只轻轻颔了一下首。 没那么尊敬,却是依照礼节又让人挑不出刺。 柳贵妃神色凝了一瞬,眼神冷了下来,很快又换上温和的笑容道:“你父皇日日盼着你入宫,今日可算盼到你来,本宫也算是沾了陛下的光,才能见你一见。” 皇帝陛下抬手整了一下衣领,转过身,看到沈觅,便露出笑来,冲淡了眉眼间的威严。 距离今日的小宴时间还早,陛下示意沈觅到一旁的小桌上坐下说话。 等到落座了,陛下全然没有回答柳贵妃的意思,沈觅也没有接话。 柳贵妃坐到陛下身边,看着沈觅,温声道:“好不容易私下里聚一聚,平日里钰儿一直念着阿姐阿姐,今日可算清晏来了,可惜今日钰儿染了风寒,不然咱们一家四人便聚齐了。” 皇帝陛下只笑了笑,没有管柳贵妃话下的意思,道:“钰儿身体不好,清晏待会儿再去看看他。” 沈觅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柳贵妃。 又是说她不昏定晨省不常入宫面圣,又说她亲情淡薄不见皇弟。 她早已独自立府,隔几天便来面圣,亲情虽然淡薄面子上也完全过得去,皇帝陛下知道也不追究,这柳贵妃向来挑拨地没有水平。 也多亏了陛下后宫中没有几人,柳贵妃才能继续没有水平下去,好让沈觅继续欣赏后宫低级宫斗。 柳贵妃挽袖为陛下斟茶,柔柔地笑道:“听说,今年清晏府上藏了一个小公子,今日可算得了空了,不知有没有机会见一见。” 沈觅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柳贵妃慎言,不过是培养了一位可造之才,哪里敢用藏这个字。” 坦然表示有这样一人。 柳贵妃一噎。 她还等着沈觅否认,她才好拿出证据。 不管是藏人还是私下培养别国出身的人,对于一个公主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摆在台面上的事,偏偏沈觅在陛下面前一样泰然自若。 陛下看了柳贵妃一眼,没有阻拦她说话,也没有责怪沈觅的意思,反而单手撑在桌上倾身靠近了些,温和笑道:“朕也听说,你培养了位解元,容貌好才学好,如今在丽阳也有了名声,还打算将人放出府吗?” 有些传言说她将越棠当作面首养着,向来桃色流言更吸引人,可皇帝陛下怎么会相信这些话。 沈觅无奈看他:“父皇怎么也要开清晏的玩笑。” 陛下笑呵呵摆了摆手,“唠唠家常,早就听说你身边有位美少年,也不见你提起,今日有空,就算荷衣不提,朕也要问问你的。” 沈觅叹一口气。 被公主府压着,外面其实风言风语也不算多,陛下偏偏揪着这点风声问,沈觅只好道:“越棠只是暂时在公主府中,府中清净,也方便他备考,等到殿试过后,他自会在外立府。” 陛下挑了挑眉,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沈觅看他一眼,道:“父皇也不要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