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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阮然犹豫了一下。 她记得周生林是个清高又脾气坏的老头,他不愿意见自己,有人牵线搭桥也不见得能约上。要是沈浮声采取什么强硬的手段,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到头来还要给沈浮声惹麻烦。 潜意识里弯弯绕绕这么多,回答时,却掐头去尾:“你来安排,他要生气。” “……” 沈浮声几乎是要气笑,这胳膊肘朝外拐的,还挺会替别人cao心。 不过,到了此刻,也能看出来是真的醉了,清醒时的阮然断然不会这样和他说话。 就这么点酒量,别人让她喝,怎么也不知道拒绝。 两人几近亲昵地对话,旁人便没敢凑上前来。知道周生林没来,阮然总算松口,同意离开。 出门时碰见阮南霆。 阮南霆方才没来得及女儿的婚事告知林如,又听说了林如出了丑。正是紧张忐忑,迟迟没有前去祝贺。 他知道阮然可能看不出来他那些歪心思,但沈浮声一定能。 不过,这是他和阮然之间的事情,沈浮声虽然与阮然结婚,但总不可能是出于情意,不过是利益考量,也不至于为阮然撑腰。 而既然他们结婚了,南宇集团绝处逢生,他便一定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 心思落定,他便在出口处姗姗来迟的为自己女儿的庆贺。 阮然看向阮南霆,却没有什么亲近神色。 沈浮声察觉到妻子的怠倦,又捕捉到阮南霆眼中的精明与算计,便草草聊过两句,就先行告别。 - 从长安阁门口走到车前,大概有二十多步,一只脚踏出门时,冷意立刻侵袭,阮然的脚步顿了顿。 沈浮声低头看她,只见她微皱了眉头。 过了两秒,才又抬脚继续走。 “怎么?”沈浮声问。 “走快点。”阮然认真说。 “……” 沈浮声发现,醉了的阮然反应要慢一些,却比以往直白得多。 像是小了几岁的她,还会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愿望。 也还是很有趣。 刚这么想,阮然又突然停了脚步,过两秒,把胳膊从沈浮声小臂上放了下来。 随后,立即保持了一步远的安全社交距离,礼礼貌貌地对沈浮声道:“出来了就不需要再演了。” 沈浮声:“……” 也不是完全有趣。 十几步路,走得也很快。这晚是李寅来接,看到两人上车,视线不自然的地往阮然身上瞟了又瞟。 自那天沈浮声在公司开了股东大会之后,李寅就对阮然与沈浮声的关系充满了好奇。 以前以为是追星,结果把星取回了家中,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追星方式? 工作之余,那些参与那天大会的董事们的八卦,他也有心听了一耳朵。董事们比他要冷静理智得多,把沈氏集团前后五年的项目都拉出来过了个遍,以探求其与阮家之间的合作关系。 也得出了不少似是而非的结论。 唯有一点板上钉钉:这是商业层面的联姻,而阮然不过是其中的牺牲品。 李寅本能觉得不对,沈浮声在国外的那三年,最大的特点是“独”。鲜少合作,独自蛰伏,伺机而动,一旦出手,便必满载而归。 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一桩生意牺牲自己的婚姻? 他曾尝试和许焕交流,然许焕淡笑不语。 因此未果。 他好奇得要命,主动请缨来接这一对新婚夫妇,简直按捺不住自己的眼神,不停地往后瞟。 两个人在后排落座,李寅启动了车子。 自那会分开之后,阮然便和他保持了距离。此时更是,宽畅的车后座上,一人坐在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沈浮声瞟阮然几眼。方才还亲亲密密的说他好看,这会又一副陌生人的模样,好像两人不是回一个家,只是拼车伙伴。 他轻笑一声,胳膊肘闲散抵到车窗边,也没再多说什么。 阮然却完全没想那么多。 刚才在室外走了十几步路,中间又停顿了几秒,冷风挡不住地透过旗袍的尾端往腿上裹。 这次不光是脚背,连带着小腿肚都有些冰凉。 让她难以抑制地,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如果她尚算清醒,这个时候便会想些办法取暖,如果暂时没有条件,便会强行忍下心里的不适。 但她喝得有些多了。 便在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之后,小声吐出一个字:“冷。” 并不想让沈浮声听到,只是想说出口,来缓解此时的不安。 沈浮声却捕捉到了这细小的一声,转过头来:“冷?” 阮然不说话了。 前排地李寅立刻把车内暖风的温度打高,又开启了座椅加热。 沈浮声却仍是看着阮然。 阮然蓬松漆黑的头发垂在脸侧,肩上搭着雪白的披肩。藏青色旗袍是有些厚度的长袖款式,严严实实地覆在小臂。 只是再往下,略过她平坦的小腹,腿部的弧度,到最下方的脚踝处。 旗袍在这里分了岔,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以及裸露在外的脚踝与脚背。 沈浮声顿了顿。 李寅在前面开车,本想着方才那番体贴举动,是否能让自己在老板面前挣得一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