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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好像身边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她被隔离在外,什么也做不了。 好在程照给她留了话本,她看完了还能写读后感,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就这么囫囵过了半个月,读后感已经写了厚厚一沓,被她整整齐齐地收在一处,都快有一卷《妖生》厚了。 对此姜婳宣称,这是她智慧与情感的结晶,又特地手抄了一份,准备留给程照看。自从她知晓程照偷偷藏了她好多东西以后,那之后她便会有意给他一些她的小物件,让他充实他的那个小私库。 有一回被大堂姊瞧见,她解释了下,大堂姊说她:“你也太惯着他了。” 惯着吗?姜婳不觉得,只是她觉得爱情是相互的,程照那么那么喜欢她,她也愿意喜欢回去。 九月初,天气已经转凉,出门得带着披风,不然的话可能会被风吹得着凉。姜婳在这种时候终于赶了一回京城的潮流——去寺里拜佛。 京城外山上的寺庙名唤巢凤寺,相传前朝有一位姑娘在此清修,后嫁入宫中为后,这才有了这个名字。这寺庙向来很受京中各位夫人的欢迎,尤其是为子女求姻缘。 虽然这巢凤寺大名鼎鼎,姜婳却是没来过几次,这其中有一个不能为外人道的原因。因为深受那些话本的影响,她总觉得寺庙里的高僧神秘又强大,还能点破天机,生怕高僧看见她就指着她说妖孽。 这种理由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她以往拒绝的理由都是身体不好,不能走路——因为巢凤寺在山腰处,从山脚到山腰是一排长长的台阶,来求佛的人为表诚心,不管你出身如何,都是得走上去的。有那格外心诚的,还会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 但是如今身体不好这理由也不好使了,李氏瞥她一眼,说的格外意味深长:“连这点路都走不了,等你新婚夜该怎么办?” 猝不及防被污了一脸,姜婳羞愤不已,最后还是跟着阿母一步一步走上了巢凤寺,此番来此正是为了她阿兄求姻缘。不过她也有私心,听闻最近朝上风声紧,她准备给家人和程照求个平安符。 终于爬上了山腰,姜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台阶,高高的台阶一直延伸往下,这般看下去能看到台阶上三三两两的身影。台阶两旁是高大葱绿的树木,楚国偏南,一年四季常青,就算在深秋,这般看过去也是一派绿意,间或才有一团红黄。 进了寺以后,李氏便去求签,姜婳跟在一旁,怀着虔诚无比的心情,双手合十,也求了一支。到了解签的僧人那说是求平安,僧人便道:“若是求平安,檀越不如点一盏长明灯。” 姜婳欣然应允,她早听闻过巢凤寺长明灯的名声,寺内专门有座灯楼,供奉着香客点的长明灯,这座灯楼常年不灭,不管何时过来,周边都氤氲出一片暖黄的光。 “檀越请随小僧过来。” 姜婳问阿母要了些香油钱,点了一盏长明灯,灯前会摆放一个木牌,木牌上可以写字,她想了下,写道了一句愿程照平安康乐,永世安宁。 旁边点灯的是个小僧人,看着不过十来岁,眉眼间还存着天真的稚气。姜婳点完灯,刚转过身就瞧见他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不过接触到她的视线,他立马就转过了头,只是脸上红晕出卖了他。 “有什么事吗?” 小僧人眼光闪烁:“檀越是姓姜吗?” 姜婳颇觉奇怪:“你认识我?” 小僧人眼里的光更亮了,摇摇头道:“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他。”他指了下姜婳手里的牌子,牌子露出一角,正是程照二字。 姜婳更觉惊奇,程照竟然来过巢凤寺吗?难道他信佛? 小僧人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太过冒犯,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程檀越也来点了一盏长明灯,说是点给他夫人的。” 姜婳心神一动:“他也点了?能带我看一看吗?” 经小僧人的领路,姜婳看见了那盏属于程照的长明灯,也看见了灯前的牌子——愿吾妻姜氏阿宁平安顺遂,常有笑颜。 灯罩下的烛火跳得格外温柔,姜婳眼角眉梢都漫上一层笑意,她知道的,其实程照不信神佛之说,却愿意为她求佛。 “谢谢你。”她转身笑着朝小僧人道谢。 小僧人只觉得眼前这位檀越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和前些日子那位程檀越当真是天生一对,闻言脸色越发红了,呐呐道:“不用谢。” 姜婳的好心情截止到出楼之后,领路的僧人被旁的香客请走了,她刚刚一个人过来的,这会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转了一圈之后不知到了哪里。 巢凤寺里各个大殿布局差不多,她看了许久也辨不清方向,刚拐过弯却忽然被人一撞,整个人被撞歪了身子,趔趄两步差点摔倒。 再一看撞人的,她诧异地睁大眼睛:“陛……” “闭嘴!”小皇帝狠狠瞪她一眼,然后才发现居然是姜婳,登时换了副神色,拽着她袖子就跑,“快跑!” 姜婳被拽得差点撞到柱子,只是看着小皇帝在奋力奔跑,她又不好把人拽停,只能踉踉跄跄地被他拖着穿过长廊,到了巢凤寺的后门处才停下。 “您为何要跑?”一停下,她就喘着粗气问道,也懒得管尊卑有别了。 小皇帝皱着眉,嫌弃道:“你怎么这么娇弱?”才走几步就喘。 --